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向家小院，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是牧尘受伤后的第二天，家里的低气压持续着，连院角的母鸡都识趣地保持着安静。
向奶奶坐在小凳上择菜，手指机械地动作着，目光却不时担忧地瞟向里屋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
就在这时，院门外响起一阵急促却依然轻柔的脚步声。
向奶奶？
刘诗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素净的月白衬衫配着藏蓝色的长裙，手里拎着一小网兜红艳艳的苹果。她白皙的脸上透着运动后的红晕，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诗晴姑娘？向奶奶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站起身，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我听说牧尘昨天摔着了。刘诗晴快步走进院子，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昨天在图书馆等了他一整天都没来，今天实在放心不下，就跟单位请了假过来看看。孩子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向奶奶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拉着刘诗晴的手，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哽咽着说：头上缝了三针，身上的伤倒是不打紧，可是这孩子......
话音未落，里屋门口那个一直静止的身影轻轻动了一下。
刘诗晴顺着望去，心猛地揪紧了。
牧尘还是坐在他那张专属的小板凳上，额头包着刺眼的纱布，衬得他的小脸愈发苍白。
最让刘诗晴心痛的是他的眼睛——那双曾经在图书室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空洞地望着前方，没有焦点，也没有生气。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月白色的裙摆在地上轻轻拂过。在牧尘面前，她缓缓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
牧尘，她的声音柔得像春日里的第一缕风，姐姐听说你受伤了，很担心你。
没有回应。孩子的眼神依旧空茫，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刘诗晴的鼻子一酸，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想起就在半个月前，这个孩子还坐在图书室的窗边，踮着脚想要够书架顶层的《西游记》。那时的他，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会指着书上的生字认真地向她请教。
姐姐给你带了新的故事书。她从布包里取出两本崭新的绘本，封面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一本是《勇敢的小鼹鼠》，另一本是《星空探秘》。她特意把后者翻开，露出内页里璀璨的星河，你看，这是北斗七星，这是仙女座......
当她纤细的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那颗最亮的北极星时，牧尘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刘诗晴的眼睛，她的心里顿时燃起一丝希望。
牧尘要快点好起来。她的声音依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图书室那个靠窗的位置，姐姐一直给你留着。阳光最好的时候，会在地上投下梧桐叶的影子，就像你最喜欢的那样。
这时，她注意到牧尘的膝盖上放着一张识字卡片，上面画着一只抱着松果的小松鼠。卡片已经被揉得有些发皱，显然是被主人反复摩挲过。
小松鼠也在等你回去呢。她柔声说，它偷偷告诉我，它又找到了新的故事，要讲给你听。
一直沉默的向奶奶终于忍不住，用围裙角擦了擦眼角：诗晴姑娘，难为你这么惦记着。这孩子自从摔了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他爹妈都快急死了，尤其是秀儿......
刘诗晴轻轻点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牧尘。她注意到孩子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向奶奶，伤痛总会好的。她站起身，从布包里取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包，这是我早上特意去城南买的桂花糕，还热着。牧尘最爱吃这个了。
就在她俯身将桂花糕放在牧尘身旁时，别在衣襟上的一枚银杏叶形状的胸针不小心滑落，正好掉在牧尘的脚边。在她弯腰去捡的时候，忽然对上了孩子的眼睛。
那一刻，刘诗晴清楚地看见，牧尘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