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也即将被夜幕吞没。
哎!来了,奶奶!他扬声应答,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与活力。他利落地起身,不曾回头,快步奔向那盏为他点亮的灯火。
向奶奶站在院门口,看着孙子从那片被暮色笼罩的神秘之地跑来,目光复杂地投向那棵如今枝叶婆娑的老树。
心底深处,那里仍是让她心悸的伤心地。
但一种更强大的直觉告诉她,这棵树,非但不会伤害她的孙儿,反而在以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悄然守护着他。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伸出粗糙温暖的手,替牧尘拂去沾在头发上的细小绒花,触手所及,发丝间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冽的草木气息。
手这么凉,快进屋。她牵起孙子的手,感受到那皮肤下蓬勃的、暖融融的生命力,灶上煨着红枣粥,喝了暖暖身子。
牧尘乖巧地跟着奶奶走进亮堂的、飘着食物香气的老屋。在门槛前,他忍不住回头。
暮色四合,那棵新生的大树静静伫立,轮廓在渐深的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仿佛与梦境残留的景象重叠。
今夜,一扇通往更幽深秘境的门,似乎又向他敞开了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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