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模糊难辨的字迹,声音愈发低沉,“然……百年前,战火连绵,祭祀中断……至阴之气外泄,反噬灵根。神木……便是从那时起,灵性被污,逐渐……妖化了。”
“后来那位游方道人,以自身生命为代价,勉强重新封禁,订立新约。可如今……”向太爷痛苦地闭上双眼,声音里满是痛心与无力,“新约已破!更可怕的是,那神木今夜……已尝到了活人的生机与血气!”
祠堂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寒意从每个人的尾椎骨窜上头顶。
“尝……尝到了血?”有村民声音发颤,脸白如纸,“那以后……它会不会……”
“还能怎么办?!”一个急躁的声音粗暴地打断,是村里的木匠向大勇,他挥舞着粗壮的胳膊,“上报!让上面派队伍来,用炸药!把它连根炸了!一了百了!”
“胡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族老立刻用拐杖重重顿地,厉声反驳,“那是与地脉同息共命的灵根!若是不能一击彻底摧毁,反而彻底激怒它,或是……炸破了阴脉封印,那汹涌而出的九幽阴气,咱们村还有人能活吗?方圆百里都要变成寸草不生的死地、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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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不得,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等着,等它下次再来抓人、吃人吗?”
“太爷!您得拿个主意啊!”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在人群中急速蔓延,所有绝望、无助的目光,都聚焦在香案前那位仿佛一瞬间又被抽走了十年阳寿的老人身上。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混乱与绝望中,祠堂温暖的角落里,年幼的牧尘正枕在向奶奶柔软而温暖的膝上沉沉睡去。先前驱邪的过度消耗,让他睡得极沉,小脸在跳动的灯火下,显得格外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然而,当向太爷那句石破天惊的“向家村的生机,或许就在眼前”说出口时,当无数道或疑惑、或期盼、或审视、或复杂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投向这个角落时——
睡梦中的牧尘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惊扰,眉头无意识地紧紧蹙起,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轻颤动。
他在向奶奶充满保护性的怀抱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小的身体试图蜷缩起来,像是在本能地躲避那些无形却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视线。
那只露在旧棉袄外面的小手,更紧地攥住了胸前那枚程大夫给予的、带着微弱温意的暖玉,仿佛那是惊涛骇浪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而在他贴身衣衫最里层的内袋中,那枚需要静养的星辉石,竟再次透过暖玉和层层衣物,散发出一圈圈极其微弱、却切实存在的温润涟漪。
那光芒虽弱,却让供桌上那跳跃不定的烛火,都随之不易察觉地轻轻一颤。
祠堂陷入了一种更深沉、更压抑的寂静。在这死寂中,每个人几乎都能听见自己那如同擂鼓般剧烈的心跳声,一股难以言喻的预感笼罩了所有人——
这场延续了百年的宿命灾劫,终于到了必须直面、无法逃避的时刻。
向奶奶感受着怀中孩子细微的不安,把他往自己怀里又紧了紧,用自己那双布满老茧、却异常温暖的手,更坚定地护住孩子单薄的后背,仿佛要用这苍老的身躯,为他隔绝所有外界的风刀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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