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今天这个场合？”
这个问题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徐梓瑜内心深处最敏感、也最坚韧的地方。她沉默了片刻，并非犹豫，而是在组织最精准的语言。再次抬起眼时，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闪躲，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牛编剧，聂总，原因主要有两点。第一，生存与立足。我从横店最底层的群演做起，能在这个行业里存活下来，并且逐渐得到认可，依靠的就是‘女性替身’这个身份下所完成的那些高风险、高难度动作戏。这是我的职业根基，也是我目前唯一擅长且能被市场认可的生存技能。放弃这个身份，几乎等同于否定我过去所有的努力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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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语调之中流露出一股错综复杂的讥讽意味以及超乎常人的冷静沉着：“其次呢，则要考虑到实际情况中的利弊得失啦！诚然如此啊，无论是在咱们所处的这个圈子里面也好，还是放眼整个大社会也罢，身为一名‘女子’，在某些特定领域或情形之下，确实能够相对轻松一些地享受到某种程度的……优待吧，可以这么讲哦；又或者换个说法，就是会遭遇比较少的正面阻碍嘛。然而，如果让我一直保持着男儿身去闯荡江湖过日子的话呀，那可真是太不容易咯！
毕竟像我这样长得有点阴柔秀气的男孩子，总是免不了要承受那些因为所谓的‘男生长得像女生’所引发出来的各种怪异眼神、没来由的冷嘲热讽什么的；更糟糕的是，还可能会遭受来自自己亲生父母那边打着‘男人应该承担更多责任’旗号的无穷无尽的要求与束缚呢！所以思来想去之后，我最终决定还是用女孩子的身份去从事工作并且过好每一天比较妥当些……不过嘛，这也就意味着必须去适应另外一套完全不同的游戏规则喽……说不定有时候还得应付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事咧……”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这间奢华却冰冷的套房，语气变得极其冷静，“…需要面对诸如潜规则这样的代价。但两相比较，后者至少让我感觉，我所付出的代价是为了我自己选择的路，是为了换取职业上的进阶空间和相对自主的人生。而不是被动地承受与生俱来的性别所带来的桎梏和拖累。”
她的回答直白、赤裸，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坦诚，将娱乐圈光鲜背后的灰色规则与个人选择的无奈摊开在了桌面上。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远处城市苏醒的微弱噪音作为背景音。
聂老大看着她，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最初的一丝审视渐渐褪去，转而浮现出一抹极淡的、近乎欣赏的神色。他似乎很满意这种毫不矫饰的清醒与决断力。他没有再追问，而是从身旁的茶几上拿起那副徐梓瑜刚刚摘下的丝绒眼罩，递向她。
“很好。既然你对规则和代价都如此清晰，并且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那么，接下来的流程，我想你也会配合。”
徐梓瑜没有任何迟疑，伸手接过了眼罩。在指尖触碰到那柔软丝绒的瞬间，她几乎没有停顿，主动地、毫不犹豫地重新将它戴好，系带在脑后利落地打了个结。
整个世界再次被温柔而绝对的黑暗所笼罩。视觉被剥夺后，其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她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有力而缓慢地搏动。她能听到聂老大起身时衣料的摩擦声，听到牛猛合上笔记本的轻微响动，以及…曾大小姐那几乎微不可闻的、一声极轻的叹息。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像一尊沉默的、等待命运宣判的塑像。
她知道，这重新戴上的眼罩，意味着某种“测试”的开始，也意味着那扇通往顶级资源的大门，正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向她开启了一条缝隙。门后是光芒万丈的舞台，也是深不见底的规则深渊。但她已然做出了选择。
这一夜，在极致的安静与黑暗中，似乎格外漫长，又似乎转瞬即逝。
次日清晨，天光尚未完全驱散夜幕的深蓝，那辆黑色的轿车再次无声地驶入酒店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