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黑色石面紧贴着张玄清的脸颊,那刺骨的寒意反而让他混乱的识海清醒了几分。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拉扯着撕裂般的痛楚,肺叶如同塞满了粗糙的沙砾。空气中浓郁到化不开的草木清香,带着奇异的抚慰力量,缓慢地浸润着他濒临崩溃的身体和灵魂。
“一…活着…”磐石嘶哑的声音率先打破死寂,带着粗重的喘息。他挣扎着半跪起来,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在最后冲击中骨折了。但他第一时间不是查看自己的伤势,而是摸索着抓住身边蜷缩着的奶糖,“二…奶糖?”
“在…在呢…”奶糖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就是…好累…圣光…一点都…挤不出来了…”她尝试着抬起手,指尖只有微弱的光点一闪即逝,随即熄灭。
“三…铁壁…”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金属摩擦声,铁壁正奋力将翻倒的轮椅连同上面的苏半夏一起扶正。他胸前皮甲碎裂,露出大片青紫的瘀伤,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但动作依旧沉稳有力。
“四…苏姐…”苏半夏的声音异常冷静,尽管她脸色苍白如纸,额角被撞破的伤口正缓缓渗出血丝,染红了半边脸颊。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目光却锐利如鹰,扫视着这片陌生的空间。“张玄清?”
“五…”张玄清艰难地应了一声,感觉喉咙里全是血腥味。他挣扎着翻过身,仰面躺在冰冷的黑石地面上。视野依旧模糊,但比刚才清晰了一些。巨大的、黯淡的空间轮廓映入眼帘。穹顶高远,隐没在深沉的阴影里,仿佛没有尽头。支撑穹顶的,是数十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型石柱,每一根都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和难以辨认的古老刻痕。地面铺就的黑色巨石严丝合缝,上面同样铭刻着玄奥繁复的纹路,在微弱的光线下,那些纹路似乎有极淡的微光在极其缓慢地流动。
“门呢?”磐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他猛地转头,望向他们被冲进来的方向。
那里,只有一面巨大、厚重、冰冷、刻满了密密麻麻玄奥符文的青铜墙壁!墙壁与两侧同样材质的石壁无缝连接,浑然一体。别说门缝,连一丝曾经存在过门户的痕迹都找不到!仿佛他们是被凭空“吐”进了这个死寂的空间。
一股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感无声地弥漫开来。退路断绝。
“不见了。”苏半夏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她吃力地操控轮椅,靠近那面巨大的青铜墙,冰冷的金属手指抚过那些复杂到令人头晕的符文。“能量反应…彻底沉寂。与外界…完全隔绝。”她的战术平板屏幕一片漆黑,边缘闪烁着损坏的电路火花。“外部探测…失效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磐石看着自己扭曲的左臂,又望了望高不见顶的黑暗穹顶,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未知的环境,未知的危险,加上重伤的状态,足以让最坚韧的战士心生寒意。
“玄都。”
一个微弱却清晰的意念,直接传入张玄清的心间。
张玄清猛地一凛!是青玥!她的意识并未沉睡,只是极度虚弱,如同风中残烛。
“青玥?你醒了?”张玄清在心中急切地回应。
“不…不是醒…”青玥的意念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与整个空间共鸣的波动,“是…这里的气息…在呼唤我…像…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刻在血脉里的名字…玄…都…”
玄都?
张玄清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一下。他挣扎着坐起身,不顾全身骨骼的呻吟,目光灼灼地扫视这片死寂的空间。玄都…这个名字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朴与苍茫,仿佛来自神话时代。
“玄清?”苏半夏敏锐地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
“青玥说…这个地方…叫‘玄都’。”张玄清的声音有些干涩,却异常肯定。
“玄都?”苏半夏眉头紧锁,迅速在个人智脑残存的本地数据库检索,结果一片空白。“没有记录。是古称?还是…异空间独有的名字?”她看向张玄清,眼神带着探询,“青玥还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