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泛黄的登记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和领取材料名称(他认得那几个字),然后从架子上一个标注着“坚固(低阶)”的小抽屉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小碟泛着淡黄色微光的细腻粉末(应该是某种处理过的岩石粉末混合物),又领了一小瓶无色透明的、略带粘稠的溶剂(能量导剂),以及一支笔尖极细、由某种暗色金属打造的铭文笔。
他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回到自己的工作角落,他将护臂平整地铺在相对干净的一块木板上。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先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极力回忆手册上关于【坚固】符文的一切细节:缓缓的起笔、转折、收锋的韵律,每一笔所承载的“凝聚”、“抵抗”的意念要求,以及能量引导需要“平稳”、“持续”的关键。
他睁开眼,眼神变得专注。他先是用干净的软布仔细擦拭符文区域,确保没有灰尘和油污。然后,他按照手册记载的比例,将少量导剂滴入粉末中,用一根细骨针小心翼翼地调均匀,形成一种略带流动性的、散发着微弱黄光的糊状物。
准备工作完成。他拿起那支沉甸甸的铭文笔,沾饱了混合好的符文墨汁。
成败在此一举。
他屏住呼吸,将全部精神凝聚在笔尖,开始沿着原有符文黯淡的线条,小心翼翼地进行描绘和补全。他的动作很慢,力求每一笔都精准无误,符合手册上的标准。他努力回忆着柯尔特所说的“意念集中”,在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坚固”、“凝聚”的意象,想象着能量如同细流般通过笔尖,注入到线条之中。
起初,一切似乎很顺利。新的线条覆盖了的磨损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与残存的符文能量隐隐产生共鸣,那护臂似乎都微微振动了一下。
附近关注着的芬恩忍不住低声吹了个口哨。连远处的锤柄,敲打的动作也似乎微微顿了半秒。
莱恩心中升起一丝狂喜。他能行!他真的能修复符文!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他进行到符文最关键的、需要大量能量汇聚和转折的核心节点时,问题出现了。
他发现,无论他如何在脑海中构建意象,如何努力地“想象”能量流动,他体内那丝微弱的、尚未成型的魔力漩涡,根本无法提供有效而稳定的能量输出!笔尖下的符文墨汁,仅仅只是物理意义上的“附着”在了皮革上,缺乏最关键的、活性的魔力灌注!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推一辆陷入深泥的沉重马车,无论如何咬牙使劲,车辆只是空转,无法前进分毫。笔尖下的线条光芒开始变得晦暗不定,流动的墨汁也出现了轻微的凝滞感。
冷汗瞬间从他的额头和背心涌出。他拼命尝试,集中全部意志,甚至因为过度用力而手臂微微颤抖,脸色发白。
但是,没有用。魔力不是力气,不是靠蛮力就能逼出来的。
终于,在他最后一笔勉强落下,试图将能量回路闭合时——
那刚刚描绘上去的、本应闪亮流畅的符文线条,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光芒迅速黯淡、熄灭,甚至比之前更加灰败。新旧线条之间出现了明显的断层和排斥,整个符文结构变得松散而难看,非但没有修复,反而像是被拙劣的涂鸦给彻底破坏了!
失败了。
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工作台周围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尴尬的寂静。
随即——
“噗嗤…”不知是哪个学徒最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低低的、压抑的嘲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哈哈…我就说不行吧…”
“搞得像真的一样,结果就这?”
“白白浪费了材料…”
“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也是个样子货…”
芬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莱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呆呆地看着护臂上那失败的、堪称丑陋的符文,耳边充斥着嘲弄的笑声,仿佛有无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