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已有了七八分把握。
苏芷晴缓缓直起身,揉着酸胀的眉心,脑海中飞速翻阅着父亲笔记中关于各类金工工艺的记载。
宫廷御制,尤其涉及祭祀重器,对流程的控制近乎苛刻。每一步都有严格把关,任何瑕疵品都不可能流出。而眼前这瘤状凸起所暗示的工艺瑕疵,更倾向于民间高手在非标准环境下,凭借个人经验操作时留下的细微破绽。或许是因为加热温度控制稍有偏差,导致焊料流动性变化;或许是在狭窄空间内操作不便,清理工具无法完全触及死角。
这微乎其微的差异,恰恰成了区分“官造”与“私仿”的关键标志。它像是一个无声的签名,暗示着制作这件赝品的工匠,虽然技艺高超,足以乱真,但其工作环境与流程控制,却与宫廷造办处有着本质的不同。
窗外,隐约传来五更的梆子声。除夕已过,新岁伊始。苏芷晴吹熄烛火,密室陷入一片黑暗。唯有那显微镜下发现的瘤状凸起,如同黑暗中一颗微小的星辰,为她指引着继续深入探究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