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无声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不止。那泪水里饱含的复杂情感，苍曜读懂了。他不再徒劳地劝阻，只是用指腹一遍遍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湿痕，将她冰凉的手紧紧贴在自己温热的胸膛上，让她感受那有力而真切的心跳。
“我还活着，我们都活着。”他低声重复着，用最直接的方式安抚她惊惶未定的心，“你看，青鳞也没事了，雪团也好好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苏叶的泪水渐渐止住，只是眼眶依旧通红，她贪婪地望着他，目光一寸寸掠过他的眉眼、他嘴角干涸的血迹、他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仿佛要确认他真的完好地在她面前。
她尝试开口，喉咙里却只能发出一些气音和沙哑的摩擦声，声带如同生锈了一般，无法组成清晰的音节。她有些着急，眉头又蹙了起来。
“别急，慢慢来。”苍曜立刻安抚道，眼中满是心疼，“你昏迷太久了，需要时间恢复。想说什么，不着急，我可以等。”
他小心地再次捧起灵乳，喂到她唇边。苏叶顺从地小口啜饮着，清凉甘甜的液体滋润着灼痛的喉咙，也带来温和的能量，滋养着她干涸的经脉和虚弱的身体。
几口灵乳下肚，她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她不再试图说话，而是微微动了动被苍曜握住的那只手的手指。
苍曜会意，稍稍松开了些力道。
苏叶的手指依旧有些颤抖，却异常固执地、慢慢地在他的掌心移动起来。
她在写字。
用指尖，在他粗糙而温暖的掌心里，一笔一划，极其缓慢地书写着。
苍曜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那细微的触感。
第一遍，因为虚弱和颤抖，笔画模糊难辨。
苏叶歇了口气，固执地又写了一遍。
这一次，苍曜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几个笔画简单的字——
『……伤……？』
她在问他的伤势。
苍曜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狠狠拂过，又酸又涨。她自己刚刚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灵魂依旧破碎虚弱，醒来的第一件事，竟是关心他的伤。
“我没事，”他立刻回答，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得更柔，甚至带上了一丝哄慰的味道，“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而已。灵乳和影貂带来的草药很有效，已经好多了。”他刻意忽略了内腑依旧翻江倒海般的疼痛。
苏叶显然不信，那双恢复了清明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执拗。她的手指又在他掌心动了动。
『……骗……人……』
苍曜：“……”
他被这直白的指控噎了一下，看着苏叶那副“你别想蒙我”的虚弱却坚定的表情，心底那点因为隐瞒伤势而产生的细微愧疚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冲散。他的叶儿，就算只剩下一根手指能动，也还是这么敏锐又……可爱。
他无奈地低笑一声，投降般道：“好，不骗你。是还有点内伤，需要点时间调养。但真的不碍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他试图展现一下自己的力量，却牵动了伤处，忍不住闷咳了一声。
苏叶的眼神瞬间染上紧张和责备。
苍曜连忙压下咳嗽，保证道：“真的！我保证很快就能好！当务之急是你必须快点好起来。”
听到他这么说，苏叶眼中的紧张才稍稍褪去。她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积蓄力量，然后手指再次轻轻划动。
『……青鳞……？』
“它很好，因祸得福了。”苍曜侧开身，让她能看到灵乳池中那个被乳白色光晕包裹的小小光茧，“灵乳对它帮助极大，它正在吸收能量，说不定醒来后能变得更厉害。”
看到青鳞确实安然无恙，甚至状态颇佳，苏叶眼中终于露出了彻底放心的神色，一直紧绷的肩膀也松弛了下来。
就在这时，她似乎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目光越过苍曜，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