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玻璃大门一侧挂有‘正红地产集团有限公司’一溜黑字不锈钢竖牌的一栋高十层的大楼前,七个一水黑T恤、黑裤、黑鞋就差贴个‘我是黑社会’标签的寸头汉子,三三两两蹲在路边的树荫下抽着烟打着屁,偶有正常或胆子小点的路人乍一见这伙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绕开走。
“白忙活一场不说,红利还泡汤了!”这群人中一个年轻小伙张嘴一口东北话,对身旁一个脸有道疤的男人嘀咕着。
于前夜,在迪厅包房门口冲领舞女郎眉目传情,被称作虎哥、绰号老虎的疤脸男闻言,偏脸瞥了眼不远处,同样在前夜包房中出现过的另一个,却让那领舞女郎为之惴惴的男人,而后对小伙亦用东北话训斥道:“就你话多!”
“我又没说啥!”花名自诩坦克,身体却并不怎么壮实的小伙撇撇嘴,忽扬眉小声问:“诶,虎哥,你说那玩意儿,不都是云南那边的特产么,咋现在都是西北货呢?”
“哪不严就换哪呗,”比坦克体型足足大了两倍有余的老虎答了句,遂又警告说:“你小子别整天五迷三道的,不知道米老大不爱听人胡嘞嘞!”
“闲唠呗,紧张个啥,”坦克嗤笑一声,偏脸见对过一个,比他身材又小了一圈,除了矮之外便再无特点可描述的小个子正瞅着他抿嘴笑,笑得很平常甚至带点傻气,但却让东北小伙坦克在临近中午的高温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坦克十分恼怒自己的反应,冲那小个子呲牙道:“笑个屁呀你?”
小个子嘿嘿两声没接茬,转而扭头冲南边的大楼站起身。坦克一愣神,后脑勺就挨了他虎哥一记脆的,跟着所有人就都敛容噤声面南而立。
独自在一棵树下站着,让这些油盐不进的家伙们尊称为米老大,实则叫米娃的男人往这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动作,遂不紧不慢朝刚走出大楼的姚二明迎了上去。
姚二明倦容依旧,提着半瓶矿泉水,另一只手遮着阳光眯缝着眼对走过来的米娃说:“车钥匙,”对方依言掏出钥匙递过来,姚二明没接只侧身努了努嘴,“给他!”
米娃微微皱眉却没有任何迟疑,将钥匙交给了姚二明身后的新跟班,斯文弟。
姚二明指了指楼前停着的一辆簇新黑亮的奔驰S350,吩咐道:“把空调打开,在车里等着!”说罢向米娃刚才待过的树荫下走去。米娃尾随着他在树荫下站定,姚二明神情淡然环顾左右似乎并不着急说什么,在拧开瓶盖呷了口水后,才十分随意地问:“走了?”
“走了,”米娃不卑不亢回道:“这会应该出省界了。”
姚二明闻言嘴角翘起一道弧线,道了声“好!”遂为庆祝一般将瓶中水一饮而尽。
这个结果于姚二明而言很重要。三十六个小时,从车祸发生到本该属于他的货暴露那一刻起,至此,姚二明整整提心吊胆了三十六个小时!!!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为一件事情花这么长时间焦虑过。在最初几个小时,他甚至做好了如若事发便不惜背弃红姐和老娘两个至亲去跑路的打算,两批近二十公斤的毒品呐,枪毙他几个来回都不为过!
就姚二明理解,所谓高风险高回报,买卖毒品的犯罪成本要远高于一桩命案所付出的代价。在这座城市,他自认有颠倒黑白的能力,但也晓得凡事总有个底线。打个比方,如果前夜的那个交警是他姚二明自己撞死的,甚至故意为之,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原则,只要不突破底线,留有可操作的空间,剩下的便是重复验证那条永恒定律,即: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但,要是把交警的死和那二十公斤毒品与他串起来,就不好说了,事态会迅速质变到不可逆转,动静已非个人可控,信息会以光速传达到各个层面,如影随形的冲击波会让他,还有红姐,看似牢固的人脉圈、关系网瞬间崩裂,永恒定律到那一刻只会变成一道催命符,人人恐避之不及!
老娘八成会被自己气死,而红姐也免不了受牵连,若干项目,停一天便是上百万的损失!由此,万一毁了红姐多年打拼的基业……姚二明不敢想。虽然,他没接到货,乃至交接用的手机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