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是个爱热闹的,可今天却无论如何也调动不起来这次饭局的开场气氛,任他鼓唇弄舌如何挖空心思找话题整活,吴永亮就是不搭茬,只闷头喝酒。
瞅了瞅圆桌上一斤装,不到半小时就剩小半瓶,多半却是吴永亮一个人干掉的高度汾酒,小张撇撇嘴,将目标转向了只顾动嘴吃菜,也不晓得配合他哄师父开心的缺心眼小王。
”上午你爸又来了,我说你出警替你糊弄过去了。”
大名王聪,小名叫聪聪的小王,本就话少,只见他往嘴里塞了口菜“哦”了声,便没了下文。
小张翻了个白眼,心说既然开了口就没有放过你的理由。他摆出一副替晚辈忧心如焚的架势,苦口婆心说:“小王啊,不是我说你,你老这么躲着也不是回事呀!老话讲,子不言父之过!说到底他也是你老子呀,即便有仇,政府也替你报了不是!听我一句劝,且行且珍惜呀。另外,作为你滴前辈兼同事,我还要提醒你,你这样下去很容易让许多不明就里滴同志,对你有看法滴!”
“还前辈哩,就你话多!”
小张终于成功引来吴永亮的注意,只不过,是没好脸色的那种。
见吴永亮动了气,小张立时闭上嘴。
“张也是为我好,”小王搁下筷子对吴永亮用普通话很正式地说:“我的事,确实干扰了所里的正常运转,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的。”
对于眼前这两个公开场合叫他吴所,私下里叫师父的年轻人,吴永亮再了解不过。小张大名张亮,公安子弟,高中毕业直接上警校,警校一出来就参加工作跟了自己,算是顺风顺水。而小王就曲折很多,省公安大学本科学历的他,本来进省公安厅都绰绰有余!而就是这样一个任谁估量都前途不可限量的种子选手,却在政审上因为父亲有黑社会背景且在押服刑,而失去了让人引以为憾的机会,只能退而求其次从最基层干起。
小张率性而为侠肝义胆,小王则正好相反,他表面刻板,实则是个脚踏实地的年轻人。在吴永亮心里,两人不管孰高孰低,都是干公安的好苗子。
小王的症结,主要还是在他病逝的母亲身上……吴永亮心下叹息,对小王故作随意道:“没你想滴那么严重,哦,就因为你这点事所里还不转啦咋滴!别自寻烦恼,来,喝酒!”
吴永亮没理睬胁肩谄笑跟着举起杯的小张,独跟小王碰了下。一口酒下肚,他冷不丁问张王二人道:“刚才那个是我表弟,你们知道吧?”
已然互通过信息的张王二人点点头,吴永亮又问:“上回,还是你们把他拘回来滴,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就像一摊烂泥,不仅窝囊还尽给我惹麻烦?”
张王二人对视一眼,只有小张不知所以的再次点了点头。
“呵呵,”吴永亮苦笑一声,说:“在进这个包厢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滴。”
说话吴永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唏嘘道:“但等我坐在这儿,我就想,其实我这个表弟从小到大就没怎么麻烦过我。小时候他让别人欺负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要不就是别人告诉我,他从来没主动找过我。后来各自成家立业,平时还是我没事给他打电话,要不你十天半个月都不定能见他一面,呵呵,要说找麻烦也是我看不过眼主动找滴。”
“你这不也是关心他么!”小张讨好地给吴永亮斟上酒。
“这或许就叫,关心则乱吧,”吴永亮看了眼小张表示认同,随手点着颗烟,接着幽幽道:“就刚才,我还以为我这个表弟变了,变滴不再是我打小就认识滴那个小四了,现在回过味来再想,其实四没有变,变滴是他周围滴人,他还是那个简单到与世无争滴老实人,可偏偏就是这种老好人,日子过滴是一塌糊涂,好像是个人都想找茬欺负他,踩他两脚。”
吴永亮摇了摇头,苦涩道:“这些人里,也包括我。”
“师父你只是替他着急而已,就是在方式方法上有点,激进。”小王在吴永亮对面忽然开口道。
吴永亮诧异地“嗯”了声,他本不指望除了工作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