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精神抖擞地开着车,丁点看不出一天一宿未合眼的迹象,他身旁的米娃在副驾驶座上假寐,后面坐着小个子和坦克。小个子神色倦怠却没有要稍息片刻的意思,唯独坦克比较特别,摆着一张臭脸望着窗外,身上穿了套像被人刚从床上揪过来,与昨晚烤肉时的装扮截然不同的睡衣裤,还是白底黑格子最廉价的那种。
没办法,也只有他坦克的身材与那个叫辉辉的倒霉鬼比较贴合,在他的衣服被米娃无情的送给那个倒霉鬼后,还是老虎后来在姚二明旗下的一家浴园里给他找了这套睡衣,不然,他会在小个子的挖苦下活活给气死。
这一路他们一行四人,凌晨两三点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倒霉鬼,还有那两个萎靡不振的老混混,该撇的撇、该送的送,完事又陪姚二明去其名下的几家娱乐场所巡视了一番,走走停停一直转悠到太阳升起,姚二明才总算消停,下令解散。
小个子无聊地瞅了瞅坦克,发现再拿这小子逗乐似乎有点危险,偏脸见老虎没有音乐伴奏也照样摇头晃脑的,便在后面调侃道:“我说怎么老闻到一股骚气呢,原来是老虎发情了,多长时间没交配啦?小心闪着你的虎腰!”
心情显然大好的老虎丝毫没觉得小个子的话有哪不中听,反而洋洋自得地接茬道:“发情咋的,人和动物都一样,这叫本能,懂吗!不是跟你吹,就咱这体格,刚刚硬!金枪战壕里车轱辘一宿刺溜根本不带歇气的,老厉害啦,哈哈......”
老虎怪笑着瞥了眼后视镜,见坦克正看着自己,也没注意其脸色,随口问:“中午我和你姐吃饭,你来呗?”
“操你个死老虎,胡吵吵啥呀你!别一天破马张飞的老拿我姐说事行不?兜比脸干净的货,你穷嘚瑟啥呀!”坦克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直指老虎破口大骂。
老虎的好心情一瞬间就跌落到谷底,他火冒三丈却又马上找不到合适的词怼回去,谁让自己一时嘴溜,硬把后面这个便宜小舅子的感受给忽略了。
你有气别往我身上撒啊!恨恨地瞪了眼后视镜里的坦克,余光扫见小个子正笑眯眯得看着不掏钱的热闹,老虎老脸一热,终究没忍住怒气:“嘎犊子找削啊!咋跟你,你姐夫我说话呢!翅膀硬了咋的,哈巴狗轰山有你啥事啊!别一天虎了吧唧的不分大小,再晒脸撩我,我削你!别说姐夫我不给你脸子,到时候你姐也没面!”
“你才哈巴狗呢!瘌蛤蟆上脚背,你膈应谁呢?瞅你那熊色我姐能看上你!?有种来削我!不削你是我养的!” 坦克也不客气,揎拳掳袖一副要开干的模样:“一根老坛泡黄瓜,蔫拉吧唧的你装啥大冬瓜呀!”
老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嘿!嘎犊子给你脸了是不!想死还不简单,你等着!”说罢一把方向就要靠边。
“有完没完!”
眼睛都懒得睁开条缝的米娃只是轻飘飘一句话,老虎和坦克便立刻偃旗息鼓,没了动静。
小个子依旧笑着,他特别喜欢看老虎和坦克用东北话干嘴仗,活脱脱一出现场版双雄二人转。然而,他更喜欢看米娃不怒而威,轻而易举就能把这些个凶神恶煞收拾的服服帖帖。
小个子自然也属于这些凶神恶煞中的一员,他很喜欢或者说看好,这个三十五六比自己小七八岁,绰号叫米娃的当地人。在他看来,米娃本质上与他们有很大区别。首先,米娃没有恶习,除非跟姚二明在一起,米娃才会出入那些声色场所,但从不沾酒,不碰烟毒,不近女色,包括昨晚的牌局也是偶有。同时,米娃还是个极其自律的人,自律到让人觉得古板,仿佛那副年轻的皮囊里藏了具心细如发又老于世故的灵魂。遇事不惊从容自若是他的特点,最主要的是,米娃很讲究平衡,对兄弟们不偏不倚奖罚分明,这或许也是其笼络人心的手段,可这帮人光靠笼络显然是不够的。
他们所在的这个由姚二明授权,米娃牵头组建的安保公司,其本质就是为姚氏姐弟所有明里暗里的生意,以及他们的人身安全保驾护航,而专门豢养打手,带有明显黑社会性质的暴力组织。不算姚二明的外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