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俏妹儿的电话是在半个小时前打的,而高贤运则刚被刘肠子送到宿舍楼下,他没急着上楼,而是独自在楼下踱步转圈。
若搁往常大礼拜又没的要紧事,高贤运必然是要去俏妹儿那里快活的,哪里用得着俏妹儿专门打电话过来埋怨,何况他一早就给对方说了今天有事,如果去也到晚上了,然而就在刚才,晚上的约会他也推了。
是的,高贤运没心情,别说俏妹儿,便是去姚二明的私人会所认识新姑娘的心情他都欠奉。这显然都怪上午那场冲突来的太猛烈太诡异了,让他饱受刺激和煎熬的同时,也为他敲响了关于作风问题的警钟。
其实,事态基本已经得到控制。原来从姚二明那里一出来,善解人意的刘肠子便找了个僻静的茶馆为他压惊,倾听他发牢骚倒苦水,并在了解大概情况后,立刻当他的面给马会计打了电话。
起先,刘肠子还气势汹汹,一副定要为他讨回公道的模样,不料马会计在电话那头一开口便是请假,说什么要出去散心,刘肠子一听当即就坡下驴,要求对方走归走但需听从安排,等他高贤运多会消了气,对方多会才能回来,且期间不许跟任何人透露今天的事儿,如有发现,后果自负!
没等到一句道歉,没能立刻砸掉马会计的饭碗,不免让高贤运有些耿耿于怀,但他也晓得,这是刘肠子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处理办法了。只要马会计这个当事人主动回避,自己和五花肉便无需费神董振国这个第四方能掀起什么浪花。
高贤运长舒一口气,但头顶的警钟却没消停。是该约束一下自己的私生活了,至少在拆迁结束,老厂所有生产秩序恢复之前,他都必须谨言慎行且洁身自好,避免落人口实而因小失大!
也正出于以上考量,半个小时前他答应了赴俏妹儿明天的约,他要跟俏妹儿解除‘劳资关系’!
一想起那具妖娆娇艳的躯体即将永远脱离自己的怀抱,高贤运便不禁一阵心疼不舍。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他安慰自己,等风微浪稳后大不了再找一个,找一个比俏妹儿还年轻俏丽的驹子!
至于五花肉,则只能钝刀子割肉,无法像俏妹儿那样用钱做切割便一了百了。再者,他还想利用这个骚蹄子,在减少接触又要稳住对方掩人耳目的同时,令其帮自己注意厂里的风吹草动,尤其是董振国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一环,高贤运拿出手机……
……
喂……
高贤运的宿舍离厂家属院并不远,刘肠子在路口打发走出租车,正准备溜溜腿走回去,顺便醒醒酒。恰在此时,他手机乍响,如是掏出来只看了眼来电显示,便倏然一惊僵在原地。
‘马会 计’来电,接还是不接?刘肠子有些彷徨。如果对方是之前通过电话的那个跟高贤运叫板的马会计,他自然不会有任何顾虑,说不定还要借酒劲再骂其一通。但此‘马会 计’却非彼‘马会计’,也只有他能快速区分开自己电话簿里,这两个马会计在字面上的不同之处。
其实明眼人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发现,原来刘肠子只是在这个‘马会 计’的后两字中间,加了个空格。他这点小心思,说白了就为迷惑他媳妇贾桂花一人,专门为其量身定做的障眼法。
这都归功于马会计经常有二十四小时、不分轻重缓急、不分场合时段打电话骚扰他的前科,所以贾桂花已然见怪不怪,且刘肠子也已然做到,即使喝多了也不会把字面上的两个马会计搞混的超强技艺。
这个‘马会 计’可很少给自己打电话呀,最近一次也就在半个月前。莫非,昨晚的事爆了?!刘肠子的小腿肚子一阵转筋,他刚还想回家来着。
“……喂。”
“是我,你明天有空么?”
“应该,现在不好说,你有事?”
“我想去你新家转转,行吗?”
“呃,怎么突然……”
“我只是想去看看,你就说行不行吧。”
“应该行,你一个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