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间出来,高贤运依旧眉头紧锁,但脸色相对好了些。他发现原本在老板桌边坐着的刘肠子,不知多会挪到了沙发那边,正埋头摆弄手机,其头顶上方正是那幅对方赠予自己的木雕画,百鸟朝圣图。
刘肠子是想暗示自己什么?高贤运轻轻摇头,他在卫生间待的时间可不短,是他也受不了桌前那张硬板凳。
高贤运也移步至沙发处,在刘肠子斜对面坐下。刘肠子见状忙收了手机,起身将高贤运的茶杯端过来放下,貌似恭敬却闭嘴不语。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彼此抻了一会儿,最终以高贤运妥协,先开口道:“要不,我亲自去省里找段厅谈谈?”
还真是越挫越勇,明知道前面是死胡同还硬往里钻!刘肠子恨不得破开高贤运那颗如隔夜包子一样的头颅,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馅!
连续两下深呼吸后,刘肠子才意味深长道: “我觉得意义不大,咱之前送给段厅的那十万块,不是好处费倒像是敲门砖,把人父子俩一下给砸醒了,这么大一块肉摆在跟前,你说人家会拱手相让装看不见?”
“那不如就分给他们一块!”高贤运气恼道:“省得以后麻烦!”
“分谁的?分多少?”刘肠子像看傻子一样望着高贤运。
是啊,分谁的?分红姐的?如刘肠子所说,红姐这个人很难搞,而他的下场会很难看。分自己的?他舍不得。那就只能……高贤运眼睛一亮又迅速黯淡下去,人刘肠子凭什么答应你,牺牲自己的利益去造福别人?!这话只怕他一开口,刘肠子便会跟他翻脸,项目一样得黄!
“人心不足蛇吞象,”刘肠子在一旁敲边鼓说:“万一段厅的胃口不止是分一块肉那么简单呢?人完全可以利用手里的权利暂停项目,等把咱俩都踢出局后,自己找听话滴人接着干!”
“他敢!”高贤运再次拍案而起。
刘肠子配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忽然有些发烫的耳朵,心想,难不成女人急了?如此顺势扭头瞟了眼挂钟,十点半,还早。
......
十点半,若辉辉所说的消息属实,那么这会赶过去时间则刚刚好......
吴永亮有些出神地望着办公桌上的电子闹钟,脑子里一遍遍回忆、过滤着辉辉将才与自己的通话内容。
“喂,三哥。”
“哦,四啊,有事?”
“没啥事,就是听别人说,姚二明要收拾刘二明。”
“嗯?!姚二明?在哪?几点?”
“大概,上午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吧,地点在北外环新高架桥下面,往东有个仓库。”
“你咋知道滴,还这么清楚?”
“刘二明前一会在我家打麻将时说滴,我正好在里屋。”
“嗐,不就是两帮混混约架么,这事我管不了,主要那片不是我滴辖区,另外你也别瞎掺和,别又把自己绕进去,听见没?”
“你管不了?那、那死了人咋办?!”
“我管不了自然有人会管,集体斗殴属于突发性群体事件,到时候会有人报警滴,正好管那片滴所长是我战友,等下我知会他一声。”
“哦……”
“还有别滴事吗?要不咱中午见一面一块吃个饭,反正今天我也不忙。”
“不用了,我一会还有事,呃,不说了,手机快没电了,挂了啊!”
“……”
辉辉在电话里的语气还算正常,只是后面明显能听出来有几分失望。他为什么想要我去呢?想给我创造一次上升的机会?吴永亮自嘲一笑,这种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辖区内,所谓的机会只怕会变成一个大麻烦!
老实的辉辉当然不晓得那姚二明到底有多大能量,一个在萍阳城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只要不把刘二明打死,自己一个小小的副所长还真拿对方没一点办法。若他非要硬来,到时只怕接电话会接到手软,而电话那头随便是谁,不用猜,绝对比他官大!
不对呀,吴永亮忽然想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