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言重了,倒也没有那么严重。”王后连忙摆了摆手,语气稍缓,只是眼底的急切仍未散去,她往前倾了倾身,指尖的鲛绡裙摆被攥出深深的褶皱,方才提及人鱼公主失魂之状时强忍的哽咽,此刻尽数化作眼底的恳切。她起身离座,朝白灵与水玲珑深深一福,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俯身的动作轻颤,坠落细碎的光尘。“二位姑娘,方才我已将溪溪失踪、我儿日渐颓靡之事和盘托出,你们也亲眼见了她失神出去找孩儿的模样——那双眼曾比深海的夜明珠还要亮,如今却只剩一片死寂,连族中最鲜美的珍珠膏都抚不平她眼下的青黑。”
她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却又因燃起的希望而微微发颤,抬手拭了拭眼角渗出的水光,继续道:“我知道此请求太过唐突,可眼下实在别无他法。水玲珑仙子身形与溪溪颇为相似,若是仙子肯暂扮溪溪留在宫中,陪我儿说说话、解解闷,或许能让她涣散的心神稍稍聚拢。待过些时日,仙子便以‘需随白灵姑娘外出修炼、精进法术’为由离开,此后每年除夕,只需托人捎一封报平安的书信回来,让我儿知道‘溪溪’一切安好……”
说到此处,王后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近乎哀求的意味:“我人鱼族虽居于深海,却也藏有不少奇珍。千年暖玉可驱寒祛湿,深海凝露能驻颜养气,还有鲛人族秘织的金丝鲛绡,入水不濡、遇火不燃。只要二位肯应下此事,每年的谢礼必定不同,且皆是族中至宝,绝无半分虚言。”她后退半步,再次躬身行礼,腰弯得极低,连脊背都显出几分佝偻,“我只求能稳住我儿的病情,哪怕只有一日,我也愿付出任何代价。”
白灵闻言,指尖下意识摩挲着袖中灵草香囊的流苏。回想着之前见人鱼公主失神出去时,那抹倔强的身影仍在眼前,白灵心中轻叹,她深知恩情难报,可“扮作他人”之事终究不妥,若是日后被拆穿,恐怕会让公主遭受更重的打击。
她抬眸看向水玲珑,见对方正垂着眸,望着自己泛着蓝光的鱼尾出神。水玲珑方才随王后穿过珊瑚宫时,已见过不少关于溪溪的痕迹:殿柱上刻着的孩童涂鸦,石桌上摆着的半串未穿好的珍珠链,还有挂在窗前、绣着小海豚的锦帕——那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溪溪初学刺绣时的作品。想起王后说的“我们人鱼族生长周期快,那些都是溪溪的杰作,后来溪溪失踪三月,公主便瘦了整整一圈,昨日竟连最爱的墨鱼丸子都未曾动过”,水玲珑的心便像被深海的暗流裹住,沉甸甸的发闷。
“水玲珑仙子,”白灵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王后的请求事关重大,不知你意下如何?”
水玲珑缓缓抬起头,澄澈的眼眸中映着殿顶垂下的水晶灯,光影流转间,满是纠结。她并非不愿相助,只是扮作他人终究是欺瞒之事,且她自幼天生地长,习性与深海人鱼多有不同,若是露出破绽该如何是好?可转念一想,方才见到人鱼公主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想起王后提及“再这样下去,她的妖力会日渐枯竭,最终魂飞魄散”时的绝望,水玲珑的鱼尾轻轻摆了摆,带起一圈细小的水花。
“王后,”水玲珑的声音清冽如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并非不愿帮你,只是我与溪溪姑娘性情、习惯皆不相同,若是露了马脚,反倒会伤了公主的心。”
王后闻言,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嘴唇动了动,为了她儿,还是张口说道:“仙子不必太过担忧。溪溪姑娘失踪时年纪尚小,公主对她的记忆多是孩童时期的模样,仙子只需模仿几分孩童的娇憨,再由我从旁打圆场,想来短期内不会被察觉。至于日后,我们可慢慢寻访溪溪姑娘的踪迹,若是能找到她,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水玲珑沉默片刻,目光扫过王后鬓边因焦虑而新生的白发,又想起人鱼公主枯槁的面容,终是轻轻点了点头。“也罢,”她轻叹一声,“我便应下此事。只是我有一事相求:日后若是找到溪溪姑娘,还请王后务必告知我,我也好将身份归还于她。”
王后见水玲珑点头,先是愣了一瞬,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