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无视,比直接的反抗更让他感到羞辱和愤怒。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一些,不再“自省”,而是开始沉浸到对自己“辉煌”一生的追忆之中。他需要在这种时候,用自己曾经的“伟大”,来填补此刻内心的虚弱与不安,也试图用这无形的功绩,碾压眼前这个卑贱的、竟敢谋害自己的阉人!
他开始自顾自地诉说,声音起初还有些虚弱,但随着叙述的深入,渐渐变得高亢起来,眼中也重新焕发出一种异样的神采:
“朕自继位以来,夙兴夜寐,勤政爱民,不敢有丝毫懈怠!登基之初,国库空虚,边疆不宁,内有门阀掣肘,外有蛮族环伺!是朕!力排众议,提拔寒门,整顿吏治,充盈国库!”
“朕还记得,登基第三年,北疆蛮族大举入侵,连破三关,兵锋直指中原!满朝文武皆言和亲纳贡,是朕!力排众议,御驾亲征!于落鹰涧设伏,大破蛮族主力三十万,阵斩其大酋长,缴获牛羊马匹无数,一举奠定北疆三十年太平!此战,扬我国威,震慑四夷!”
“还有那贯穿南北,连接九郡的‘通天运河’!亦是朕,顶着巨大的财政压力和诸多非议,耗费十年之功,征发民夫百万,方才开凿而成!此河一成,南北货运通畅无阻,沿途万顷良田得以灌溉,商旅繁荣,赋税大增!此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伟业!”
“朕重视文教,开设‘弘文馆’,广纳天下贤才,不论出身,唯才是举!修撰《苍穹大典》,汇集古今典籍,传承文明火种!朕体恤民情,多次下诏减免赋税,赈济灾荒……”
他一桩桩,一件件地细数着自己执政期间认为最值得称道的“丰功伟绩”,从军事到内政,从工程到文教,语气越来越激动,脸色也因为这份自我感动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构建的“千古明君”的光辉形象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这番慷慨激昂的叙述过程中,始终低垂着头的王瑾,那双隐藏在阴影下的眼睛里,最初燃起的是一簇压抑的怒火,随即这怒火渐渐冷却,化为了浓得化不开的不屑,最终,尽数变作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深深的鄙夷。
司徒重霄终于说完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丰功伟绩”,仿佛完成了一次神圣的自我加冕,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浑浊的双眼都因此而明亮了许多,似乎重新找回了些许昔日的荣耀感。他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王瑾,调整了一下因为激动而有些紧迫的呼吸,才用一种混合着探究、施压与最后威严的语气,重新开口问道:
“所以,朕很好奇……”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质问,“你,王瑾,究竟为何要帮助朕那些根本不成器的废物儿女,下毒谋害于朕?他们究竟许给了你多大的好处,是泼天的富贵,还是无上的权柄?竟让你敢冒着诛灭九族的风险,背上这‘谋害’千古明君的滔天罪名,犯下如此天理不容、人神共愤的罪行?!”
说完,他就用那双虽然浑浊却努力凝聚起最后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王瑾,试图用这帝王的威压,逼迫对方露出破绽,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满足他那可怜的控制欲与好奇心。
然后……
司徒重霄惊愕地看到,王瑾那十多年来在他面前永远弯曲、如同习惯了卑躬屈膝的身姿,竟缓缓地、却异常坚定地挺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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