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宇还沉浸在自己那番结合了现代军事思想与异界实际、堪称激情澎湃的“战略推演”中,胸膛间仿佛还回荡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豪情。他下意识地端起茶杯,想要润润因长时间讲述而有些干涩的喉咙,却捞了个空——茶壶和杯子都在司明月那边。
他抬起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司明月已然站起身,那双清冷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蕴含着震惊、探究,以及一丝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了然?旋即,她一言不发,竟是转身就走,白衣飘动间,已至门口,没有丝毫停留之意。
“诶?等等……”杨逍宇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话语卡在喉咙里。对方这突如其来、干脆利落的离去,将他满腔尚未散尽的热情与表达欲硬生生打断,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只留下一种不上不下、尴尬莫名的懵然。
他悻悻地收回手,低头看向桌面,准备收拾一下自己刚才涂画的那一堆草稿,这才发现,司明月离去时,竟顺手将那些画有热气球、滑翔机、改良连弩以及写满战术要点和武器改造思路的纸张,全都卷走了!桌面上空空如也,只留下几点炭笔的碎屑。
杨逍宇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当然知道,司明月此番前来,绝不仅仅是为了什么“模拟推演”,她定然是知晓些什么,或者遇到了什么具体的难题,才来向他寻求思路。可她偏偏什么都不明说,问就是推演,拿了“答案”就走,留下他在这里胡思乱想,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这种感觉,让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青春懵懂、面对班上心思难测的女同学时,那种完全摸不清头脑、不知所措的状态。只不过,那时候面对的是同龄少女的微妙心思,而现在面对的,是司明月这般神秘莫测、清冷如仙、心思比星空更深邃的女子。难度系数简直是几何级数的提升!
他在空荡荡的书房里呆立了半晌,各种猜测在脑中翻腾,却又都如同镜花水月,抓不住丝毫头绪。过了好半天,他才猛地一拍额头,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己今天,又忘了趁着机会,和司明月好好聊聊关于“系统”的那个秘密了!
那晚坦白之后,对方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无事发生,这本就让他心里七上八下。如今这不清不楚的态度,更是让他如坐针毡。这到底算是翻篇了,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到底是信了,还是觉得他在胡言乱语?这种悬而未决的状态,最是折磨人。
“唉……”杨逍宇长叹一声,充满了无力感。面对司明月,他那些来自异世界的知识和偶尔灵光一闪的急智,似乎都派不上用场。他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公务——霖益城的情报分析、新城区建设的规划图、工坊生产进度的报告、与柳满财、何伟金周旋的下一步计划……
他需要这些繁杂却具体的事务来麻痹自己,暂时忘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困惑,以及那份源自未知的、隐隐的不安。
……
司明月回到自己清幽的住处,掩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她并未急着休息,也没有立刻去研究手中那卷沉甸甸的图纸,而是第一时间,于静室中盘膝坐下,凝神静气,主动沟通了那玄妙的灵魂链接。
‘梦嫣。’她的意念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
几乎在瞬间,柳梦嫣的回应便已抵达,带着一丝尚未完全平复的激荡:‘明月,我在。’
无需过多寒暄,两位女子隔着千山万水,意识却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开始对刚才杨逍宇那番信息量巨大的“演讲”进行深入的复盘与讨论。
她们首先将焦点放在了热气球与滑翔机这些具体的造物上。
‘逍宇所言的这些飞行器,原理看似简单,实则精巧无比,非亲身实践,难以透彻理解。’柳梦嫣的意念传来,带着实事求是的冷静,‘我们缺乏他那种……嗯,‘科学’的理论根基,纸上谈兵无益。当务之急,是立刻召集燕州城内最好的工匠,依据这些图纸,先尝试着将实物做出来。哪怕最初的原型粗糙、笨重,甚至失败,也必须迈出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