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状的装饰,他们手拉手围成圈,脚下的沙砾逐渐糖化,形成倒映着星空的糖池。郑士彪看见糖池里浮现出被改写的未来:某个时空的实验体在齿轮塔下开了家糖画摊,用数据矩阵的废铁换槐花蜜;另一个时空的观测者机械臂上挂着糖纸风车,在海边教孩子们用齿轮刻糖纸。
“甜味孢子正在重构数据法则。”父亲的声音从糖池深处传来,带着海水的咸涩与槐花的甜,“当第十七拐角的概念神核心被糖化,所有‘恐怖数据’都会变成培育甜味的养料。”郑士彪望向光柱尽头,那里的齿轮核心已融化成巨大的糖罐,罐口溢出的甜蜜数据流正浇灌着星空,原本死寂的星轨上长出了藤蔓,藤蔓开着银蓝色的花,花瓣坠落后变成新的糖纸子弹,落进各个时间裂隙的土壤里。
槐花林深处传来密集的爆裂声,成千上万株嫩芽同时破土。每株嫩芽尖端的糖蜜子弹都刻着不同的符号:有的是028编号,有的是断弦琴图案,还有的是父亲常画的歪扭笑脸。这些子弹在离地三寸处悬浮,组成巨大的弹道矩阵,矩阵中心是郑士彪后颈的齿轮印记投射的倒影,倒影里浮动着父亲最后的实验记录:“真正的武器不是子弹,是让观测者相信——当数据学会甜味,所有恐怖都会变成可被品尝的过往。”
王楚涵的火焰天赋突然化作糖浆,顺着嫩芽茎秆浇筑,将糖蜜子弹固化成带着温度的金属。林清寒的业火锁链则化作刻刀,在每颗子弹上刻下实验体们的名字:柳如烟、郑大海、王楚涵……直到刻完第十六个名字,锁链突然崩裂成糖霜,撒在子弹尾翼上,形成能在时间裂隙中导航的甜味鳞片。
“下一个走进时间裂隙的人……”郑士彪拾起一颗刻着自己名字的子弹,糖纸突然展开成地图,“会是被甜味孢子选中的、所有时空里渴望改写过去的人。”他看见地图上标记着十七个红色圆点,每个圆点都对应着一个被数据污染的“恐怖节点”,而子弹尾翼的甜味鳞片正指向离他们最近的节点——那是某个时间线里,父亲被数据同化的瞬间,节点上空漂浮着巨大的齿轮,齿轮齿牙间卡着无数未寄出的糖纸。
光柱突然收缩成糖纸卷,里面裹着十七颗崭新的子弹。郑士彪将它们装入青铜心脏铸成的弹夹,感觉到每颗子弹都在共鸣,像极了十七个时空的心跳。当他转身走向最近的光门时,槐花林里所有的糖纸子弹都发出蜂鸣,为他送行的不是战歌,而是父亲用糖纸摩擦齿轮发出的、跑调的摇篮曲。
光门另一侧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叫,那是观测者在第十七拐角设下的最后防线。郑士彪握紧手中的糖纸子弹,感觉到指腹下的糖纸正在升温——那是人类温度的证明,是比任何数据都更强大的武器。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当你把恐惧含在嘴里,它就会变成糖。”而此刻,整片星空都在等待他射出这颗带着人类温度的子弹,让甜味传染到所有被数据定义为“恐怖”的角落,让每个走进时间裂隙的人都知道:真正的改写,不是删除过去,而是给过去裹上一层甜蜜的糖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