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没多久,山下就传来消息:我爸妈带着弟弟妹妹回来了!村里人看见他们大包小包地往家走,还牵着个小男孩,是我两年没见的弟弟小九。
我心里咯噔一下。真回来了?去年说车票难买,过完年回来,,倒真的回来了,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爷爷奶奶就找上门了。那天我正在山洞里腌肉,听见山下有人喊我名字。探头一看,是爷爷和奶奶,站在山脚的小路上,仰着头往上看。
平萍!下来一下!爷爷招手,声音听着挺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下去了。手里攥着砍柴刀,防着点总没错。
奶奶破天荒扯出个笑脸:平萍啊,你爸妈回来了!带着你弟弟妹妹,快到家了!
我点点头:听说了。
爷爷搓着手,语气软软的:平萍啊,跟你商量个事。你......先回家住几天,成不?别让你爸妈知道你住山洞,他们该担心了。
我心里冷笑。牛日的!怕我爸妈责怪他们逼我住山洞吧?装啥好人!
奶奶赶紧接话:就是!一家人团圆,热热闹闹的。你住那个小黑屋,你妈以前睡的床还在呢!
我盯着他们看。爷爷眼神躲闪,奶奶笑得假惺惺。算计!肯定是算计!但......我也想看看弟弟妹妹。还有爸妈,两年没见了。
我咬咬牙,我回去住几天。但说好了,就几天!
爷爷奶奶松口气,连连点头:成成成!就几天!
回到山洞,我收拾了几件衣服。把腌好的野猪肉藏严实了,洞口伪装好。别着我那把杀猪刀,心里才踏实。
下山路上,爷爷奶奶一左一右跟着我,像押犯人。奶奶嘴里不停叨叨:回家听话点,别跟你爸妈乱说。家里活多,帮着干点......
我嗯嗯啊啊地应着,心里烦得很。
走到那个熟悉的院坝,心里五味杂陈。院门开着,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是我妈的声音,带着外地口音:这屋子咋这么潮?被子都发霉了!
我迈进门坎,院子里的人都看过来。爸妈站在堂屋门口,穿着城里人衣裳,提着大包小包。旁边站着个小姑娘,是我妹妹小娴,长高了不少。还有个七岁的小男孩,怯生生地抓着妈妈的衣角,是我弟弟小九。
平萍?妈看见我,愣了一下,长这么高了?都十岁了吧?
爸放下行李,走过来摸摸我的头:丫头,受苦了。两年没见,成大姑娘了。
我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两年没见,爸妈好像老了些,头发里有白丝了。小娴都4岁了,小九也七岁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奶奶赶紧打圆场:平萍可懂事了!自己会做饭洗衣服,学习也好!说得跟真的一样。
妈拉过小九:来,叫姐姐。这是你平萍姐姐。
小男孩往后缩,不敢叫我。小娴倒是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姐,我给你带糖了!
我心里暖了一下。弟弟妹妹还是亲的。
奶奶催我:平萍,把你东西放你屋去。还是那个小黑屋,你妈的床还在呢!
我拎着包袱走到院子角落那个低矮的小屋。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屋里黑乎乎的,只有个小窗户透点光。那张老式架子床还在,雕着花,但落满了灰。旁边有个破木柜,柜门上镶着块模糊的镜子,照人都是变形的。
这就是我爸妈的?分家时分给的这么个破地方?我6,7岁前就睡这里?现在看着,比我的山洞差远了!
我把包袱放床上,灰尘扬起来,呛得咳嗽。柜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件我以前的破衣服。
妈跟进来看,皱起眉头:这屋子咋住人?潮得很!
奶奶在门口说:收拾收拾就能住!平萍以前不都住得好好的?
我心里冷笑。好?冬天漏风夏天漏雨,被褥都能拧出水来!比我的山洞差远了!
但我没吭声。既然回来了,先看看情况。
晚上吃饭,一大家子挤在堂屋。奶奶做了几个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