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行不?二十?二十块钱,管饭!”
我摇摇头,很坚决:“三十,一分不能少。不行就算了,我们还要进山挖药,没空。”
说完,我就不再看他们,转身去收拾背篼,做出要出门的样子。
五姑和幺叔在原地僵了一会儿。最后,五姑狠狠跺了跺脚,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行!三十就三十!但是活要干好,不能偷懒!星期六一早,到地里集合!”
幺叔在一旁没再说话,只是脸色铁青。
“成交。”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五姑气呼呼地拉着幺叔走了,连那三个鸡蛋都忘了拿。
等他们走远了,小九才凑过来,小声问:“姐,真要给他们干活啊?三十块钱,他们能舍得?”
小娴也担心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他们舍不得,但更舍不得地里的菜籽烂掉。农时不等人,他们找不到更便宜的人了。这钱,我们挣定了。”
我不是贪那三十块钱。我是要争一口气。我要让奶奶那边的人知道,我们不是可以随意使唤的免费劳力。我们的付出,是有价值的。想要我们帮忙,就得按规矩来。
星期六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们三个就起床了。吃了点东西,带上水壶和毛巾,往寨子里的田地走去。
五姑和幺叔已经在地头等着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看到我们来了,也没再多说什么,递给我们镰刀。
金黄的菜籽田里,我们弯下腰,开始收割。太阳慢慢升高,汗水很快湿透了衣服。我和小九割得快,小娴跟在后面捆扎。五姑和幺叔在另一头割着,时不时抬头看我们一眼,大概是怕我们偷懒。
我不管他们,只管埋头干活。既然答应了,就要把活干好,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我们的手脚麻利,一点也不比大人慢。
汗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咸的。但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这汗,是为我们自己流的,是为那三十块钱流的,更是为我们挣来的那一点点尊严流的。
山里的日子,教会我们的不只是认草药、下套子,更教会了我们,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争,去算,哪怕对方是所谓的“家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