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气就是狗屁!
我咬了咬牙,抬起头,脸上没啥表情:“啥时候搬?活重不重?”
四婶见我松口,眼睛一亮,赶紧说:“不重不重!就搬点砖头,水泥板两人抬一块就行!明天一早,明天你们放星期六行不?”
“行。”我吐出两个字,拉着弟弟妹妹就走。背后还能听见四婶松了口气的叹息。
小九跟在我屁股后头,小声问:“姐,真给她干啊?她……”
我打断他:“给钱就干。咱们现在,有啥资格挑三拣四?是能吃上饭要紧,还是你那点脸面要紧?”
小娴拉拉我的手,没说话,但眼睛里全是懂事的光。
第二天一早,我们仨就到了四婶家宅基地。刘师傅果然在,正吭哧吭哧地拌水泥,看见我们,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四婶指挥着我们搬砖。那红砖头,一块就有好几斤重,搬一会儿胳膊就酸得抬不起来。水泥板更沉,我和小九抬一块,走得摇摇晃晃,汗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四婶倒是没偷懒,也跟着一起干,时不时递碗水给我们。刘师傅更是卖力气,重活累活都抢着干,看四婶的眼神,黏糊糊的。寨子里路过的人,都远远地指指点点,眼神里有鄙夷,有好奇,也有看热闹的。
我不管那些,只管埋头干活。搬一趟,四婶就给我们记上一道杠。一天下来,我们仨挣了5块钱。钱拿到手里,皱巴巴,汗津津的,却感觉沉甸甸的。
晚上回到山洞,我摸着那5块的票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这钱,是靠着给“仇人”的婆娘干活挣来的,带着点说不出的屈辱。但它又是实实在在的,能让我们明天吃上一顿像样的饭。
四婶的风流债,是她自个儿的孽。我们姐弟仨的活命路,得靠自己一脚一脚踩出来,哪怕是泥泞,是荆棘,也得走下去。鹰嘴崖的新山洞要找,山货要采,四婶这带着骚气的钱,只要给,我们也得挣!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比啥都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