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经地义。
可是……一想到要把小芳送走,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从那么小一点点,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到现在会咿咿呀呀叫“姐”,会摇摇晃晃追着灰姑娘跑,会在我怀里撒娇……这么长时间,我们几乎是拿命在护着她。她早就成了我们的一部分,成了这个山洞里不可缺少的一分子。把她还给那个小气、脾气不好的四叔,还给那个不知底细的“新四婶”?我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不舍得!
“爸,妈,”我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着,“能不能……等过了年再说?让小芳……跟我们一起过个团圆年,行不行?”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拖延办法。至少,让我们再多陪她几天。
妈妈看着我,眼泪流得更凶了,她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用力点头:“好,好孩子……过了年,过了年再说。”
爸爸没说话,只是又装了一袋烟,默默地抽着,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那一夜,山洞里的温暖好像被戳破了一个洞,冷风丝丝地往里钻。我躺在草铺上,听着身边小芳香甜的呼吸声,看着她熟睡的小脸,怎么也睡不着。把她送走?这个念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我心口上。
团圆年……这个我们盼了那么久的团圆年,还没开始,就好像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小芳的归处,成了横在我们家面前,一道又难又疼的坎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