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老小区时,雪已经停了。
车轮碾过,将洁白的雪层压成脏兮兮的泥浆,又在寒风中迅速冻结,形成一层薄薄的碎冰。
再次回到警局,众人一刻也没停歇,径直朝着法医冷藏室走去。
“李将军、林先生,这起连环案已经造成十四人遇害。”
张局长快步走在前面,语气沉重地介绍,“我们这儿只留存了六具遗体,剩下的因为遇害时间太久,都被家属领回去下葬了,这六具是近期案发的,还没来得及处理。”
说话间,他朝随行警员使了个眼色,警员立刻上前,伸手去拉冷藏室的厚重铁门。
可就在铁门即将打开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局长!局长!不好了!又出人命了!”
“什么?!”
张局长心头猛地一沉,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上面的命令压得他喘不过气,要是再添新的受害者,他这局长之位怕是真保不住了。
林冲几人正要迈入冷藏室的脚步也顿时停住,几人同时转头看向来人。
跑过来的是一名中年警员,胸口剧烈起伏,还在大口喘着粗气:“案、案发地在北城城郊的村子里!死者是个四十多岁的独居女人,邻居去借东西时发现的…… ”
“妈的!畜生!”
张局长气得狠狠砸了一下冷藏库的门框,眼底满是焦灼与愤怒,“北城分局那边出警了吗?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刚接到报案时,我已经通知北城分局了,这会应该已经出警了!我这就去安排咱们的人跟上!”
中年警员说着,转身就往办公室跑,脚步急促。
“张局长,我们也一起过去。”
林冲当机立断道,“让北城分局的人先别碰尸体,保护好现场。”
“对对对!”
张局长如梦初醒,连忙掏出手机拨通北城分局的电话,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对着电话厉声叮嘱,“让你们的人看好现场!不准动任何东西!我们马上到!”
林冲几人也没再进冷藏室,示意警员关上铁门后,便紧跟在张局长身后,快步走出了警局。
夜色愈发浓稠,寒风卷着残雪在街道上疯狂肆虐,如野兽般嘶吼。
奇妙的是,狂风过后,天空竟渐渐放晴,厚重的云层被撕开一道裂口,一轮皎洁的圆月缓缓浮现,清辉如水,洒在白雪覆盖的大地上,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凉。
北城城郊比想象中要远,加上路面结冰湿滑,车子只能缓缓前行,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案发村落。
刚到村口,林冲便看到前方拉起了一圈黄色警戒线,二十多名警员正顶着寒风维持秩序。
不少村民裹着厚棉衣,从自家屋里出来,三三两两地围在死者家门口不远处,脸上满是惊恐与好奇,低声窃窃私语,打破了乡村夜的宁静。
“让一让,让一让!”
张局长快步上前,示意警员拉开警戒线。
林冲等人紧随其后,径直走进了院子。
堂屋的门敞开着,一股混杂着阴寒与血腥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没有开灯,唯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亮了中央的景象。
一具无头尸体全身赤裸着,皮肤灰白干瘪,如脱水的枯木。
她的双脚被一根粗粝的红色麻绳紧紧捆绑着,麻绳另一端系在堂屋正中间的老旧吊扇上,尸体被倒吊着,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 “吱呀” 声。
林冲的目光落在尸体脖颈处,切口平整光滑,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利器瞬间斩断。
再往下,死者胸口处赫然印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暗红色掌印,纹路模糊,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晕,仿佛是体内血液被强行凝聚而成,透着说不出的邪异。
空气中,那股一阴一阳的气息比前两个案发现场浓烈了数倍。
林冲凝神细看,能清晰看到尸体表面流转着两股极淡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