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柳晴的描述,林冲很快便在堂屋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个蒙着灰蓝粗布的旧木箱子。
箱子是老杉木所制,表面还留着柳晴爷爷当年刻下的皮影纹样,裂纹里嵌着经年的尘土。
他没有贸然开盒,而是展开神识,穿透木板探入其中。
下一秒,林冲的眉峰骤然收紧。
箱内叠放的皮影上,果然缠绕着一团浓浓的阴煞之气。
但这气息绝非他过往所见的纯粹墨黑色,而是以深黑为底,丝丝暗红如凝血般交织,紫雾似毒藤缠绕其间。
最诡异的是,竟还有一缕极淡的粉气若隐若现,像胭脂混了怨气,在神识视野里流转不定,既透着令人心悸的妖异,又有种荒诞的炫丽。
“黑中裹着红紫,还掺着粉气……”
他低声自语,“难道是两道邪祟共生?看这气息驳杂,倒像一男一女的怨气缠在了一处。”
话音刚落,隔壁柳晴奶奶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床板轻响,紧接着是拐杖触地的“笃笃”声。
大半夜出现在姑娘家的堂屋里,终究不妥。
于是,林冲足尖一点,身形如轻烟般飘出窗棂,不过眨眼间,便立在了土楼最高处的瓦脊之上。
夜风掀起他的衣摆,带着山间的湿寒,他低头俯瞰,整座圆形土楼瞬间尽收眼底。
那团炫彩的阴煞之气犹如粘稠的瘴气,正顺着土楼的夯土墙缓缓流淌。
天井里的月光被生生遮去大半,整座土楼就像一头蛰伏在夜色里的幽冥巨兽,阴森得令人窒息。
“相公,这煞气不对劲。”
地灵仙子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几分凝重,“这土楼里只有阴煞在流转,却没找到邪祟本体的气息。要么是邪祟在远程操控这些煞气,要么……它来过,又用秘术抹去了自身痕迹。”
“远程操控的可能性更大。”
林冲颔首,目光扫向远处。
夜色中,三座土楼的轮廓隐约可见,与柳晴家这座隔了半里地。
他没有迟疑,身形一晃如流光掠空,瞬间便落在了最近那座土楼的楼顶。
三座土楼间距约有半里地,神识探去,均无异常。
“不用查了。”
地灵仙子的声音里带着确定,“柳晴家这土楼必然有特殊之处,要么是地基压着阴脉,要么藏着可以引煞的东西,不然邪祟不会单单盯着这里下手。”
“嗯。”
林冲身形一闪折返回来,这次他将神识催动到极致,从地基下到顶楼的瓦垄,一寸寸细细扫过。
就在神识探到土楼中央天井的地基深处时,两缕极其微弱却与皮影箱内阴煞同源的气息,正顺着石缝缓缓渗了出来!
林冲心中一喜,立刻将神识凝成一束,聚焦在气息源头上。
这一看,他不禁心头一震,怒火瞬间涌上胸膛。
因为在地基深处三尺之下,埋着一个粗陶坛子。
坛子足有三尺多高,直径近半米,陶壁上刻着模糊的阴纹,坛口被两张泛黄的符纸死死封住。
一张是引煞聚气的“聚煞符”,另一张是禁锢魂魄的“镇魂符”。
两张符咒边缘都已发黑,显然已在此镇了不少时日。
而陶坛之内,竟蜷缩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的遗骸。
遗骸的腐烂程度并不深,能清晰看出孩童的身形轮廓,约莫五六岁的年纪,小小的身躯相对而卧,骨骼还未完全长开。
只是皮肉早已失去血色,面目腐烂得模糊难辨,唯有那双半睁的眼窝,透着令人心碎的死寂。
诡异的炫彩阴煞之气,正从他们小小的遗体上蒸腾而起,就像一层薄纱般裹住尸骨。
这股阴煞顺着坛口的缝隙溢出,最终分成了两股极细的气流。
一股向上飘升,穿过泥土与石板,精准地注入柳晴家堂屋的旧皮影箱里,滋养着里面的阴煞。
另一股则如地底暗线一样,顺着土壤的纹理蜿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