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晚那场关于“混乱”与“暴力”的对话，像一根刺，扎在温庭言心里。林晚对“刺激”的猎奇心态，与他所经历的血腥现实形成的巨大反差，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两人世界的鸿沟，也让他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点。省城不能再久留了，临州那边暗流汹涌，血刃山庄和萧家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他必须回去面对。
离开前，他决定再见林晚一次。既是告别，也是一次近距离的、最后的观察。
他发信息给林晚：“我这边工作有急事，要赶回临州了。临走前，方便再一起吃个饭吗？就在你们学校附近找个地方，简单点。”
林晚很快回复：“这么急？好的呀，学校后面有家‘老地方’菜馆，味道还不错，要不要去那里？”
“好，就那里。晚上六点见。”
傍晚，温庭言依旧带着天仔和青子出发。这次他没再戴口罩，只戴了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是再普通不过的深色夹克和牛仔裤，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寻常的访客。吃饭地点在大学城边缘，鱼龙混杂，相对城中心安全许多，但天仔和青子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一左一右落后几步跟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老地方”菜馆门面不大，里面装修简单，烟火气很浓，坐满了学生。温庭言到的时候，林晚已经坐在一个靠里的卡座等着了，面前放着两杯热水。
“这里有点吵，不过菜味道挺好的。”林晚看到他，笑着招招手。
温庭言在她对面坐下，摘下帽子放在一旁，露出完整的面容。在略显油腻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线条显得有些冷硬，但眼神比在城中心时似乎柔和了一丝。“没事，热闹点好。”他说道。
点菜的过程很简短。等菜的时候，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最终还是温庭言先开口，语气平静：“临时决定的，今晚的火车，回临州。”
“这么快……”林晚有些惊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笑起来，“工作要紧。临州……就是你之前受伤的那个地方？”
“嗯。”温庭言点点头，下意识地用右手拇指摩挲了一下左手断指处，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林晚的眼睛。
“那边……是不是很不太平？”林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带着点好奇和担忧。
温庭言抬眼看着她，目光深邃：“比学校门口拿铁棍打架要不太平得多。” 他的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意味。
林晚缩了缩脖子，吐了下舌头：“哦……那你自己小心点。”
菜上来了，味道确实不错。两人边吃边聊，话题大多是林晚学校里的趣事，温庭言大多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他吃得不多，更多的时候是在观察。林晚的表现依旧自然，带着学生特有的单纯和一点点对他的好奇，看不出任何破绽。
饭快吃完时，温庭言放下筷子，看着林晚，很自然地说道：“下次你放假回临州，或者以后毕业了想到临州发展，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或者……只是想找人带你逛逛，可以找我。” 他拿出手机，晃了晃，“号码你有。”
这话听起来像一句客套的告白，但温庭言说得很认真。这既是一个试探，也是一步险棋。如果林晚背景干净，这只是一句普通承诺；如果她别有目的，这就是一个递到她手里的、接近自己的“合理”借口。
林晚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很开心：“真的吗？那说定了哦！我以后要是去临州玩，肯定找你当导游！你可别嫌我麻烦！” 她笑得眉眼弯弯，那份活泼的神态，冲淡了些许与林薇相似的清冷感。
“不会。”温庭言淡淡笑了笑。
结账离开餐馆，夜色已浓。走到学校门口，温庭言停下脚步：“就送到这吧，我走了。”
“嗯，一路顺风。”林晚站在路灯下，挥了挥手。
温庭言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将这张酷似故人的脸庞刻进脑海里，然后毅然转身，拉低帽檐，快步融入夜色。天仔和青子立刻无声地跟上。
走出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