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姜一步踏出,仿佛从喧嚣的人间,一步坠入了无声的墓穴。
声音被活生生掐灭。
不是寂静,是虚无。
绝对的死寂,足以逼疯任何清醒的灵魂。
眼前,是一片吞噬一切色彩的惨白。
世界像是被浸入了无尽的漂白剂,只剩下令人心悸的、绝望的灰白基调。
空气沉重如液态铅汞,带着粘稠的窒息感。
“这就是‘约束’的领域……”
庄姜心中凛然。
他立刻内视。
体内那原本如长江大河般奔腾咆哮、予取予求的“血能”,此刻竟如同被冰封的死水,沉滞在血脉深处,任凭他如何催动,也激不起半分涟漪。
对能量的压制,果真是绝对的。
但他随即握紧了拳,指关节迸发出清脆的“咔吧”声,在这片万籁俱寂中,如同惊雷。
纯粹肉体的力量,那由无数战斗淬炼、源自生命本源进化的“基因锁”之力,依旧在肌肉纤维中奔涌,等待着爆发!
约束的权能,主要针对“能量”与“崩坏”体系,对他这具千锤百炼的躯壳,效果大打折扣。
他的目光锐利,扫过这片苍白的坟场。
视线所及,皆是凝固的死亡标本。
平民、战士、崩坏兽、死士……都以生命被瞬间抽离前的最后姿态定格,化作一尊尊空洞的雕塑。
一支逐火之蛾小队的残骸就在不远处,熟悉的制式装甲保持着最后的战斗姿态,却已了无生机,连装甲上的能量纹路都彻底黯淡。
这一次,是他一个人的战争。
为了身后所有他爱着的,以及爱着他的人。
“嗬——!”
低沉的嘶吼打破了死寂。
领域内,那些对崩坏能依赖较少,或经过特殊强化的怪物们,猩红的复眼齐齐锁定了庄姜——这片死亡之地中,唯一鲜活、唯一跃动的“生机”。
它们疯狂扑来,爪牙闪烁着不祥的暗芒,在这片它们适应的主场,气势愈发凶戾。
“来得好!”
庄姜眼神冰寒,甚至未曾动用肩上那柄已归于凡铁、沉重无比的天火大剑。
面对最先扑至的突进级与战车级崩坏兽,他动了!
身形如鬼魅,切入兽群,纯粹依靠肉体的速度与爆发!
右拳如炮,轰然直贯!
“嘭!”
一头战车级崩坏兽坚韧的头颅如同被超口径重炮命中,瞬间爆裂,苍白的浆液与甲壳碎片呈放射状喷溅!
左腿如钢鞭,横扫千军!
“咔嚓!”
刺耳的骨裂声令人牙酸,三头从侧翼袭来的突进级崩坏兽被拦腰扫断,残躯如同被无形巨力撕碎的破布,翻滚着抛飞出去!
他的动作简洁、暴力、高效到了极致。
没有任何冗余的花哨,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杀戮美学。
拳、肘、膝、腿……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收割生命的凶器。
这些足以让一支精锐小队陷入苦战的崩坏兽群,在他面前如同纸糊的壁垒,被摧枯拉朽般碾碎。
太弱了。
庄姜心湖未有半分波澜,脚步沉稳,坚定不移地向领域更深处迈进。
他能感觉到,领域的压制力正随着深入而缓慢增强,但对这具肉身的影响,微乎其微。
然而,他并不知道,指挥室内,正见证着这一切。
指挥室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要凝结成冰。
全息投影上,代表着庄姜生命体征与能量反应的数据,在经历一阵剧烈的波动后,“能量”指标断崖式下跌,最终归零、沉寂。
唯有最基础的生理信号与定位信号,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光,证明着那个身影依旧在活动,在战斗。
实时画面传输了回来,尽管受到领域干扰,布满雪花与波动,但依旧能清晰捕捉到那片令人绝望的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