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凯文的声音打破了天台顶层的寂静风声。
他走到栏杆边,看着坐在那里,脚边散落着几个空酒瓶的庄姜。
这几天,庄姜似乎把这里当成了据点。
庄姜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基地外围那片在战后尚未完全恢复生机、显得有些荒芜的土地。
他听到脚步声,知道是谁来了。
能这样无声无息靠近他,并且带着这股冰冷气息的,整个逐火之蛾也没几个。
“来一杯?”
庄姜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他侧过头,示意凯文在自己旁边的空位坐下,随后手臂随意一扬,一瓶未开封的、标签有些磨损的烈酒便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飞向凯文。
凯文伸手接住,瓶身冰凉,与他指尖的温度相差无几。
他低头看了看酒标,没说什么,利落地用拇指撬开金属瓶盖,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他没有坐下,而是像一杆标枪般立在原地,仰头灌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热意,随即被他体内那仿佛亘古不化的寒意所吞噬。
庄姜自己也拿起手边的酒瓶,喝了一口。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有风声在天台呼啸,吹动着他们额前的发丝。
“英桀的名单公布了。”
凯文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你是第一位,‘守护’之铭。”
庄姜闻言,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动了一下,但那弧度转瞬即逝,更像是一种自嘲。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荡漾。
“守护……听起来不错。”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要散在风里,“至少,比‘毁灭’要好听点,不是吗?”
凯文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他,那目光锐利得似乎能穿透一切伪装:“民众需要象征,需要希望。你的战绩,配得上这个位置,也配得上这个铭文。”
“配得上?”
庄姜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次的笑意更加明显,却也更加苦涩。
庄姜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片冰冷的荒芜。
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英雄?凯文,我不是。”
他抬起手,指向脚下这片庞大而冰冷的基地,指向远方那片尚未愈合的战争疮痍。
“看看我们周围。痕死了,布兰卡死了,卑弥呼队长也死了……黛丝多比娅躺在医疗部,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那些名字,那些面孔,一个接一个,都消失了。”
他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守护?我守护了什么?我坐上了这个位置,拿到了这个听起来光鲜的铭文,但我没能守住他们任何一个人。每一次胜利,脚下踩着的都是同伴的尸骨。这‘守护’二字,你不觉得讽刺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疲惫,那是连番死战和沉重失去累积下来,几乎要将人压垮的重量。
凯文沉默地听着,冰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庄姜此刻毫无遮掩的脆弱与自我怀疑。他从未听庄姜说过这些。
在他,以及在大多数人眼中,庄姜是那个总能创造奇迹,在绝境中挺身而出的强者,是即将被塑造成象征的“守护”英桀。
他肩上的重担,内心的煎熬,原来远比外人看到的要深沉得多。
寒风掠过天台,卷起一丝悲鸣。
凯文握着酒瓶的手紧了紧,他不太擅长处理这种过于沉重的情感宣泄。
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也是他今夜来找庄姜的另一部分原因。
“与约束之律者的战斗,详细报告还没有提交。那天在废墟中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庄姜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那片被绝对寂静笼罩的死亡领域。
他沉默了片刻,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