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秩序,只有在对与错被清楚定义的地方才能存在。”—— 约翰·斯坦贝克《愤怒的葡萄》
沉重的金属门在身后合拢,发出的回响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外是死亡与疯狂的炼狱,门内……是灯火通明、人声低语、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巨大空间。
B区码头3号仓库的内部远比想象中庞大。高高的穹顶下,被划分成了数个区域:用简易隔板搭建的住宿区,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医疗区摆放着数十张行军床,医护人员穿梭其间;物资堆放区垒着成箱的食品和瓶装水;甚至还有一个由沙袋和铁丝网构筑的简易防御工事,指向仓库唯一的入口。
这里不像一个温馨的避难所,更像一个高度军事化、戒备森严的战地堡垒。
“名字。”带领她们进来的士兵之一,依旧没有摘下头盔,声音透过面罩冰冷地响起。另一名士兵则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准备记录。
“李婉晴。”
“成盛京。”盛京的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
“身份?职业?”
“学生。”李婉晴回答。
“家庭主妇……”盛京下意识地护住腹部。
士兵在平板上快速记录着,尤其是在盛京的“孕妇”状态上做了重点标记。“有无特殊技能?医疗?机械?战斗?”
李婉晴犹豫了一下。权谋天赋让她瞬间权衡利弊——透露太多可能被委派危险任务,但毫无价值也可能被边缘化甚至放弃。
“基本的伤口处理和包扎。”她选择了相对安全且有用的医疗技能。
士兵记下,然后指向旁边一张桌子:“所有随身物品,放在那里接受检查。任何武器、危险品、电子设备一律收缴。食物和水会统一分配。”
【权谋检定:李婉晴(权谋116)配合检查以获取信任,同时观察环境。成功。判断完全配合是当前最优解。】
李婉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背包放下,并将里面所有物品一一取出摊开:所剩无几的食物和水、急救包、地图、收音机、工具、钥匙串……甚至主动翻空了所有口袋。
士兵仔细检查了每一样物品,拿起那把活动扳手和钥匙串看了看,又操作了一下收音机(确认其只能接收),最终将扳手、钥匙串和收音机放到一旁“待定”区域,而地图和急救包则还给了她。食物和水被直接收走。
“这些暂时由我们保管。会根据规定进行分配。现在,去那边进行检疫隔离和健康评估。”士兵指了指医疗区的方向,语气不容置疑。
整个过程高效、冰冷,不带任何多余的情感,仿佛她们不是幸存者,而是需要被处理和分类的物资。
盛京似乎被这种气氛吓到,紧紧抓着李婉晴的胳膊。李婉晴则默默观察着一切:士兵们警惕的眼神、医护人员疲惫但专业的神情、其他幸存者大多沉默麻木地坐在自己的隔间里……一种压抑的、紧张的秩序笼罩着这里。
在医疗区,她们接受了更详细的身体检查(确认无感染迹象)、体温测量和简单的伤口清创包扎。一位看起来像医生的中年男人特别关注了盛京的状况,给她做了初步产检,并分配了额外的营养剂。
“你们很幸运,”医生一边给李婉晴手臂上较深的擦伤消毒,一边低声说,“能活着走到这里。外面……已经彻底完了。”
“这里安全吗?”李婉晴试探着问。
医生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比外面安全。遵守规矩,完成分配的工作,就能活下去。”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完成医疗程序后,一名文职人员模样的人给她们进行了登记,分配了一个狭小的、用布帘隔开的铺位,并告知了避难所的基本规则:定时配给食物和水、需要参与分配的劳动(清洁、协助搬运等)、严格遵守宵禁、绝对服从士兵指挥等等。
直到坐在那硬邦邦的床铺上,领到一份简单的压缩饼干和清水时,盛京才仿佛终于确认自己活了下来,低声啜泣起来,泪水混合着饼干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