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 《论语·微子》
晨光熹微,却无法驱散净云门上空弥漫的焦糊与血腥之气。昔日仙气缭绕的殿宇楼阁,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如同巨兽死后支离破碎的骨骸,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惨烈。青石板铺就的广场被干涸的暗红色浸染,残破的旌旗在带着余烬热度的风中无力飘荡。幸存的弟子们麻木地穿梭在废墟间,搬运着同门的遗体,偶尔响起的压抑啜泣,更添几分凄凉。
白九思静立于原本是主殿、如今已化为巨大瓦砾堆的前方。他一袭白衣依旧不染尘埃,但周身那股曾经睥睨天下的孤高气息,此刻却沉淀为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冷与压抑。他没有去看那些忙碌或悲伤的弟子,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废墟,看到了更遥远、也更令人窒息的过去与未来。
李青月被他安置在身后不远处一张临时找来的藤椅上,身上披着他的外袍,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废墟。获救的庆幸早已被宗门覆灭的巨大悲恸和与白九思之间那道无形却厚重的隔阂所取代。他救了她,护住了她的离火之力,但两人之间,隔着净云门数千条性命,隔着那些因“替身”而生的猜忌与伤害,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分量。
在距离这片核心废墟稍远一些、相对完整的一处偏殿角落里,团队正在做短暂的休整。气氛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赵乾躺在一块门板上,双目紧闭,脸色是失血过多的灰败。他胸口那恐怖的伤口被苏小柔用尽手段暂时封住,不再流血,但内里的脏腑与经脉受损极重,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苏小柔跪坐在他身边,双手依旧虚按在伤口上方,指尖泛着不健康的苍白,自身的精神力与那微弱的“草木精华”亲和力几乎透支,但她依旧咬牙坚持着,用意志力维系着赵乾那一线生机。她偶尔抬头看向李婉晴或沈啸天的眼神,充满了疲惫与依赖。
【苏小柔:持续极限治疗,维系队友生命,贡献度+25。(评价:坚韧的守护,潜力的压榨)】
沈啸天靠坐在墙边,自己处理着手臂和肋下的伤口,脸色阴沉。他身上的伤不算最重,但昨夜断后死战的消耗,以及眼睁睁看着宗门覆灭、同门惨死却无力回天的挫败感,深深烙印在他眼中。他偶尔看向白九思和李青月的方向,眉头紧锁,不知在思考什么。
林洛书则在一旁,借助渐渐明亮的天光,快速翻阅、整理着昨夜冒险带出来的那些古籍残卷和玉简,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溯影”组织或当前局势的线索,智力属性全开,但眉宇间也难掩憔悴。
李婉晴站在稍靠外的位置,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她同样疲惫,精神力的透支让她太阳穴隐隐作痛,但高达145的权谋属性让她的大脑依旧在高速运转。她在评估:团队的现状(战力折损大半,状态低迷)、白九思的态度(冰冷,但似乎有所松动)、以及……最重要的——下一步该如何走,才能最大化利益,完成那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就在这时,一股无形的威压悄然降临。白九思不知何时已转过身,目光落在了他们这个临时营地。他没有开口,但那股意念却清晰地传递过来——召见。
李婉晴心中一动,对沈啸天和林洛书使了个眼色。沈啸天深吸一口气,挣扎着站起身,林洛书也赶紧收起手中的东西。苏小柔则担忧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专注于赵乾。
三人走到白九思面前不远处站定。面对这位刚刚经历血战、气息依旧令人心悸的大成玄尊,即便是李婉晴,也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昨夜之事,”白九思开口了,声音依旧淡漠,但少了之前那种完全无视的冰冷,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尔等提供的信息,确有关键之处。”
这是他对团队作用的首次正面承认,虽然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眼前的废墟,又落回李青月那失魂落魄的脸上,最终看向远方,仿佛在凝视着命运的轨迹:“然,净云门已毁,死者不可复生。过往种种,误解、伤害、错过……皆成定局。循常法,此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