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功高成怨府，权盛是危机。”——北宋·王迈《读渡江诸将传》
短暂的喘息如同偷来的时光。李婉晴手法精准地为沈啸天注射了解毒血清，又用缴获的医疗喷雾暂时封闭了那狰狞的伤口。剧痛和麻痹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彻骨髓的疲惫，但至少，致命的威胁暂时消除了。沈啸天靠坐在冰壁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
李婉晴则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迅速清点着“冥鸦”小队留下的装备。除了宝贵的医疗用品，还有高能量压缩食物、净化水、以及……两套完好的、带有督查组低级成员标识的灰白色迷彩服和对应身份牌。
“补给足够支撑四十八小时。身份伪装可以让我们在大部分监控区域通行无阻，避开其他学员和……低级别巡查AI。”李婉晴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她拿起一套迷彩服，目光扫过沈啸天，“更换衣物，我们需要在接应小组起疑前离开这片核心区域。”
沈啸天默默接过衣服，动作因伤势而略显迟缓。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李婉晴计算能力的钦佩还在心头萦绕，正是这份精准到冷酷的计算，将他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然而，李婉晴的下一句话，却让这刚刚稳固的同盟瞬间出现了第一道清晰的裂痕。
“下一步行动计划，”她穿戴好迷彩服，尺寸稍显宽大，但更衬得她身形瘦削，眼神却锐利如刀，“利用伪装身份，接近并‘回收’赵乾猛虎小队手中的信息碎片。根据之前观测数据模型计算，他们获取碎片的概率超过75%，且经历连番恶战，状态必然不佳。这是效率最高的资源整合方式。”
“回收？”沈啸天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看向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是说……去抢？主动攻击其他学员？”
“术语是‘回收失控资源’。”李婉晴纠正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们伪装的身份职责包含此项。这是最合理的行动逻辑，能最大程度减少我们后续探索的阻力，并集中资源应对最终关卡和督查组的真正威胁。效率提升预计可达30%以上。”
“我不同意！”沈啸天声音沉了下来，牵扯到伤口让他皱了皱眉，但目光毫不退让，“赵乾他们或许与我们有过节，但他们是学员，不是敌人，更不是可以随意清除的‘资源’！利用伪装避开麻烦是一回事，主动去掠夺、甚至可能杀伤他们，是另一回事！这与督查组何异？”
“逻辑错误。”李婉晴直视着他，眼神没有任何动摇，“学园规则本质是生存竞争。资源有限，威胁无处不在。削弱潜在竞争者，强化自身，是生存的最优解。道德约束在生存概率面前，是冗余且有害的参数。之前右路那个伪装成幸存者的杀手，已经证明了学员身份的不可靠性。对可能威胁我们生存的目标抱有怜悯，是致命的弱点。”
“这不是怜悯，是底线！”沈啸天低吼，因情绪激动呼吸又急促起来，“如果我们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变成和那些漠视生命的家伙一样，那就算活下来，又算什么？和林洛书的失踪有没有关系？我们是不是也会在某个副本里，为了‘效率’毫不犹豫地舍弃同伴？！”
林洛书的名字像一根刺，突然扎进了两人之间。沈啸天的话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深藏的恐惧。他不仅仅是在反对这个计划，更是在抗拒一种正在将他吞噬的、冰冷的生存哲学。
李婉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处理“林洛书”这个意外出现的变量。然后，她再次开口，语气依旧理性得令人窒息：“林洛书的失踪是独立事件，数据不足，无法建立有效关联。当前决策应基于现有情报和生存概率模型。你的‘底线’变量，在我的计算模型中，会显着降低我们的最终生存几率。这是不理智的。”
“那就让你的模型见鬼去！”沈啸天罕见地爆了粗口，他撑着冰壁艰难站起，与李婉晴对峙着，“我绝不会用这种方式去获取所谓的‘资源’！如果你想这么做，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冰墓内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一个坚持生存效率至上，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