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三国演义》
庞统已成功潜入曹营,黄盖的诈降书也已送出。联军大营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箭在弦上,只待那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股东风。深冬时节,长江流域盛行西北风,若风向不变,周瑜精心策划的火攻之计,无异于引火自焚。
焦虑如同无声的瘟疫,在联军高层中蔓延。李婉晴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种压抑。周瑜巡营的次数明显增多,眼神锐利如鹰,却难掩眉宇间的一丝疲惫与隐忧。他甚至因琐事重责了一名稗将,这在平日是极少见的。鲁肃往来于周瑜与诸葛亮住所之间的脚步,也愈发匆忙。
李婉晴知道,所有的物理准备都已就绪,剩下的,是等待一个近乎“奇迹”的天气转变。她没有被分配具体的战斗任务,反而被诸葛亮点名,负责其“借风”坛场的外围警戒。这看似是个闲差,远离即将到来的血火战场,但李婉晴明白,此地此刻,才是风暴真正的眼。
祭坛设在南屏山僻静处,依仗林立,旌旗招展,却透着一股肃穆与神秘。诸葛亮沐浴斋戒,披发仗剑,登坛作法。李婉晴按剑立于坛下外围,目光扫过层层守卫的兵士,以及更远处影影绰绰的山林。她的任务,是确保没有任何人——无论是曹军的细作,还是营中别有用心之徒——干扰到坛上的仪式。
夜渐深,星月无光,只有坛上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西北风依旧刮得旗帜猎猎作响,刺骨的寒意穿透衣甲。兵士们搓着手,哈着白气,眼神中带着对未知仪式的敬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真的能“借”来风吗?
李婉晴静静站立,她的感官提升到极致。【潜意识宫殿】不再主动推演计谋,而是全力感知着周围的环境:空气的湿度、温度细微的变化、云层的流动、乃至脚下土壤传来的震动。她注意到,近午夜时分,持续强劲的西北风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
那不是风向的改变,更像是奔腾的江河遇到了一处看不见的礁石,流速产生了微不可察的波动。紧接着,她感到脸颊一侧的寒意似乎减弱了半分,另一侧则略有增强。这感觉转瞬即逝,西北风依旧主导。
但李婉晴的心脏却猛地一跳。这不是物理层面的风,或者说,不完全是。她感受到一种更宏大、更难以言喻的“流动”正在发生改变。是这个世界本身的“规则”在产生涟漪?还是她对环境变化的感知,在巨大的压力和多日的谋略熏陶下,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她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看”到那无形的气运之线、剧情之轨,正在以一种既定的、不可抗拒的方式缓缓偏转。诸葛亮的高深莫测,周瑜的焦虑等待,曹操的志在必得,万千士卒的生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这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奔向那个注定的结局。
“东风……一定会来。”她低声自语,不是祈祷,而是基于那种玄妙感知和对历史轨迹的确信。这不仅关乎战役的胜负,更似乎关乎这个副本世界运行的底层逻辑——一种强大的“剧情惯性”与“规则之力”。个人的智谋与勇武在其中挣扎、奋斗,但最终,似乎总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在幕后推动。
坛上的诸葛亮,步罡踏斗,剑指苍穹,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身影在灯火映照下,仿佛与这天地、与那无形的规则产生了某种共鸣。李婉晴凝视着他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位传奇人物,或许不仅仅是智谋超群,更可能是深刻理解并能有限度利用这种“规则”的存在。
子时三刻刚过。
那丝微弱的、曾被李婉晴捕捉到的波动再次出现,并且迅速扩大。旗帜拍打旗杆的声音变了调,从单调的西北风向呼啸,开始夹杂着不同方向的撕扯。空气中的寒意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干冷刺骨,带上了一丝湿润的、来自东南方向的暖意。
坛上的灯火剧烈摇曳起来。
守卫的兵士们骚动起来,惊疑不定地感受着这明显的变化。
然后,风势骤变!
强劲的、带着江海水汽的东南风,如同挣脱了束缚的巨兽,呼啸着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