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冰冷的水下石缝,成了林夜临时的庇护所。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护体真元与无尽寒毒侵蚀对抗时发出的细微嗤嗤声,以及体内功法运转时如溪流般的潺潺之音。
玉髓丹和清虚化气散的药力化开,温和却坚定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血肉。右肩处,那被龙岩枪意撕裂的伤口,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但新生的肉芽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淡粉色,显然离完全复原还需时日。最麻烦的是侵入经脉的龙炎枪意,如同跗骨之蛆,炽热而狂暴,不断灼烧着经络壁障,阻碍着真元的畅通。
林夜心神沉入体内,引导着寂灭真元,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小心翼翼地包裹、蚕食着一缕缕龙炎枪意。寂灭真元所过之处,那灼热的异种能量如同冰雪消融,被缓缓湮灭、同化。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对神识的掌控要求达到了毫米级别,稍有不慎,就可能伤及自身经脉。剧烈的痛楚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旋即被周围寒气冻结成霜。
但他心志如铁,紧守灵台一点清明,将痛楚视为磨砺,将危机看作契机。在驱除枪意的同时,他亦在细细体悟龙炎枪意中那股一往无前、焚尽一切的“炽热”与“毁灭”的意境。这与他的寂灭意境虽有不同,却同属“毁灭”大道的分支。
“毁灭……并非只有归于虚无的死寂。炽热燃烧,爆裂焚尽,亦是毁灭的一种形态……”林夜心中若有所悟。他的寂灭意境,更偏向于冰冷的、绝对的终结,而龙岩的枪意,则是狂暴的、激烈的湮灭。两者看似对立,实则本源相通。
他尝试着,在驱除异种能量的同时,分出一丝心神,模拟那龙炎枪意的炽热与爆裂,将其融入自身的寂灭真元之中。起初极为艰难,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冲突剧烈,险些导致真元失控。但他凭借强大的控制力和对寂灭本质的深刻理解,不断调整、磨合。
渐渐地,他指尖缭绕的灰芒,除了原有的冰冷死寂之外,竟隐隐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灼热”感,虽然微弱,却是一种全新的变化。这意味着他对“毁灭”法则的理解,更进了一步,不再局限于单一的“寂灭”,开始触类旁通。
“祸兮福之所倚……此次受伤,倒让我对意境的领悟更深了。”林夜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却更显深邃。伤势恢复了约六成,实力大致恢复到白银七阶初期的水准,但意境的提升,让他的实际战力并未下降太多。
他撤去周围的简易禁制,神识如同水银泻地,小心翼翼地向石缝外探去。
外界的混乱似乎已经平息,但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动和淡淡的血腥味,预示着不久前这里发生过激烈的追逐和战斗。龙岩、巴鲁特等人的气息已经远去,想必是追入了更复杂的区域或暂时放弃了。那三头鬼鳄王的气息也消失了,不知是死是活。
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却比之前更加浓重。
他悄然离开石缝,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在冰冷的水域中潜行,避开了几波零散的、似乎在搜寻什么的水中妖兽和修士小队。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和神识碎片中,他捕捉到了一些零散却重要的信息:
“听说了吗?黑水潭那边出大事了!玄水符令现世,龙国、鹰国、玄冥国还有两个神秘人打得天翻地覆!”
“可不是!据说符令最后被一个用火的女人抢走了?龙国的龙岩大人好像受伤了,正大发雷霆呢!”
“鹰国的人也在到处搜捕,说是一个叫林夜的夏国人抢了先……”
“玄冥国的人更诡异,死了几个好手,反而安静下来了,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现在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在找‘厚土符令’和‘离火符令’!听说地火熔窟和观星台那边都快被翻遍了!”
消息纷乱,但指向明确:他林夜和凰舞,已经彻底暴露,成为了众矢之的。玄水符令在凰舞手中的消息似乎被有意传播开来,这很可能是龙国或鹰国转移视线、引火烧身的伎俩。而玄冥国的沉默,反而更让人不安,像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