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距离那瓶揭示着沈家、鲛绡宫与司徒獠肮脏交易的“鲛人泪”化作废水的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万宝楼后苑那处僻静小院,此刻却笼罩在一种近乎魔幻的喧嚣里。
墨灵占据的石桌一角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微型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墨影迷雾”工坊。
各种瓶瓶罐罐、刻满了细密符文的阵盘、提炼设备堆叠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混合着深海矿物腥气和某种不稳定能量源的古怪味道。
墨灵苍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全神贯注地将提纯后的“五彩斑斓的黑”粉末与一种粘稠的、被称为“沉渊水”的黑色液体小心翼翼地混合。
每一次搅拌,那粘稠的墨汁都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表面泛起一圈圈诡异的、能吞噬光线的涟漪波纹,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钱小多彻底化身成了人形算盘精。
他几乎把院子的角落当成了据点,玉算盘的噼啪声就没停过,面前摊开的账册旁边,又多了几份写满潦草字迹的、关于中墟洲灵髓、灵石矿脉产出以及黑市资金流动的简报。
他嘴里念念有词,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又亢奋的光。
“西漠新矿脉开采权竞标……药王谷要囤一批千年火莲蕊……金蟾沈氏下属三家典当行资金异常抽调……嘿,沈扒皮,看小爷怎么给你釜底抽薪!”
铁牛则成了墨灵最忠诚的护卫兼苦力。
他庞大的身躯像一堵墙一样守在工坊旁边,那对暗红色的拳套暂时被收了起来,此刻正吭哧吭哧地按照墨灵细声细气的指示,将一块块沉重的、用于稳定“墨影迷雾”核心的“浊铁锭”搬来挪去。
汗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勾勒出岩石般虬结的肌肉线条。
偶尔墨灵需要某种放在高处的材料,他就像个人形升降梯,小心翼翼地把墨灵托举起来。
阿月自那天留下情报后便如同人间蒸发,再无踪影。
但李凡知道,无衣教的情报网必然在暗处疯狂运转,搜寻着“渊口”接应使、沉宝湖三号库以及玉璃殿下的蛛丝马迹。
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那“望潮之夜”的倒计时,仿佛悬在头顶的利剑。
唯有李凡,似乎将这份压力转化成了……更深的咸鱼姿态。
此刻,他正以一种近乎镶嵌进竹制摇椅里的深度,在清晨微凉的槐树阴影下,睡得天昏地暗。
嘴角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怀里抱着一个空了的酱香卤灵鸡爪油纸袋,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抱枕。
槐树叶的影子在他脸上轻轻晃动,一派岁月静好,与院角热火朝天的备战气氛格格不入。
院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粗暴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李凡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摇椅上滚下来。
他茫然地睁开惺忪睡眼,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股香风裹挟着巨大的冲势撞了个满怀。
“李凡!咸鱼!别睡了!快!快跟我走!”
宋念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尖叫的兴奋,像只刚发现巨型宝藏的雀鸟。
她今天穿着一身利落的绯红色劲装,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因为奔跑贴在光洁的额角,脸上因为激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算计的杏眼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狂热的惊喜光芒。
她完全不顾李凡还处于刚睡醒的懵圈状态,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巨大的力气差点把他从摇椅上直接拔起来,使劲往外拽。
她身上那淡淡的、混合着顶级香料与灵植清冽气息的味道,瞬间冲散了李凡鼻尖残留的卤鸡爪味儿。
“宋…宋大小姐?你干嘛?打劫啊?鸡爪没了!”
李凡被拽得摇椅吱呀乱响,手忙脚乱地想抓住椅背稳住自己,一脸惊恐。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宋念被司徒獠夺舍了?
“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