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的风,冰冷刺骨。
赵无极蜷缩在一处破败的山神庙里,身上那件曾经代表着太一圣地无上荣耀的长老道袍,此刻已变得污秽不堪,满是泥泞与破洞。
他抱着双臂,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发出的“咯咯”声在这死寂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冷。
这是他一千三百年来,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冷”。
饥饿感如同无数只蚂蚁,在他的胃里疯狂噬咬。
他白天试图去抓一只野兔,却被那畜生轻易地甩开,自己反倒摔了一跤,在手臂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看着伤口,习惯性地想运转灵力使其愈合,可丹田之内,空空如也。
那片曾经浩瀚如星海的紫府洞天,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虚无。
他成了一个凡人。
一个比最孱弱的凡人还要不堪的老叟。
“不……不……”赵无极浑浊的双眼中流下两行滚烫的泪水,他用枯树皮般的手掌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我的道……我的修为……我的千年苦功……”
他忘不了那股感觉。
那股顺着他的神念,从亿万里之外猛然传来,不容抗拒,不容理解的恐怖力量。
就像一个渔夫,将一条鱼从水中蛮横地拽出。
而他,就是那条鱼。
他的一切,他的道基、灵根、神魂与天地的联系……都被那一钩,硬生生地“钓”走了。
他想死,可他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回去,可这百万里的路途,对他一个凡人老叟而言,与通往地狱的距离无异。
数日后,他衣衫褴褛地出现在一个小镇上,向一个过路的武者乞讨。那武者看他一眼,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滚开,老叫花子!”
赵无极下意识地想发怒,想用逍遥境的威压将这蝼蚁碾碎。
可他忘了,他已经没有威压了。
他那习惯性的一个眼神,在对方看来,只是一个老乞丐不甘的瞪视。
“嘿,还敢瞪我?”那武者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拳脚相加。
赵无极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第一次体验到了凡俗的拳头落在身上的痛楚。
他曾经俯瞰众生,视凡人为蝼蚁,如今,他却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数月之后。
东州,太一圣地山门。
守山弟子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形如乞丐、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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