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浩的梦境宇宙中,一切都恰到好处。
棉花糖云朵的柔软度被校准到了极致,不多一分塌陷,不少一分僵硬。
快乐水河流的温度永远保持在最爽口的4摄氏度,气泡的“滋滋”声被设定为悦耳的背景白噪音。
就连那自动飞来的烤鸡翅,其飞行速度都经过了精密计算,完美匹配他张嘴的节奏。
这是咸鱼之道的终极体现,一个被优化到普朗克尺度、绝对完美的安逸天堂。
然而,在这片极致的和谐中,一个极其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声音,出现了。
“咔哒。”
苏浩惬意翻身的动作微微一滞。
他以为是错觉。
“咔哒。”
又是一声。
这次清晰了些。
那是一种老式打字机在工作,或者说,是某种印章在永不停歇地盖下的声音。
它不响亮,却拥有一种穿透一切背景音的、令人烦躁的规律性。
“咔哒…咔哒…咔哒…”
声音没有停止,它像一滴墨水滴入了纯净的水中,瞬间破坏了所有美感。
苏浩感觉自己完美的睡眠环境,被这根看不见的、细小的刺,扎得千疮百孔。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却懒得去寻找声音的源头。
现实的基底之下,那个不可观测的“梦魇抽屉”内部,早已不是混沌的黑暗。
无数的文件、表格和报告堆积如山,形成了一座纸质的、没有尽头的灰色迷宫。
空气中弥漫着油墨、灰尘和“流程”的陈腐气味。
在迷宫的最中央,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后,曾经的“虚空窃梦者”已经发生了彻底的变异。
它不再是捕食者,而是一个穿着廉价西装、面目模糊的“职员”。
它失去了所有自我意识,变成了“流程”本身。
它正坐在桌前,一手拿着一份永无止境的文件,另一只手则机械地、疯狂地盖着章。
它的每一次盖章,每一次打字,都代表着一个“麻烦”被归档、处理、然后不可避免地生成十个新的“麻烦”。
“咔哒。”
它将一份“关于快乐水河流含糖量是否超标的风险评估报告”盖上了“待审批”的印章。
“咔哒。”
它又将另一份“针对烤鸡翅飞行轨迹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的整改通知”敲上了“需会签”的图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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