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宇宙,如今是一座宏伟的露天艺术馆。
曾经扭曲、喧嚣、充满了疯狂呓语的世界,此刻静谧得如同神明的墓园。
天空不再是混沌的色彩,而是一片永恒的、铅灰色的黄昏。
大地之上,那些由绝望凝结而成的祈祷之手山脉,如今被一层薄薄的、闪烁着凄美光泽的泪水结晶所覆盖。
雨,还在下。
那不是水,而是【虚无的眼泪】。
每一滴都蕴含着足以让存在本身都为之哀悼的终极悲伤。
幸存的虚空默剧者们,此刻正以一种无比虔诚的姿态,迎接这场它们称之为“甘霖”的审判。
它们伸出由概念构成的肢体,仰望天空,脸上那纯白的面具上,无一例外地浮现出一种似哭似笑的、终于得到神明回应的狂热与绝望。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在一名默剧者的额头。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
在接触的瞬间,它的一切疯狂与扭曲都被极致的悲伤所覆盖、凝固。
它那仰望天空的姿态被永久地定格,脸上的表情也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一刻——一种终于被“看见”、终于被“理解”的、充满了宿命感的狂喜。
下一秒,它的整个身体化为了一座流着泪的、与周围环境完美融为一体的灰色雕像。
它求仁得仁。
它费尽心机创造神明,只为获得关注;最终,它以被自己的神明“净化”的形式,得到了永恒的“关注”,成为了这座悲伤神国中,第一批、也是最核心的展品。
一个又一个默剧者,在这场静默的洗礼中,化为永恒。
它们姿态各异,有的伸出手臂,仿佛要拥抱这最终的恩赐;有的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被泪水浸润的大地;还有的保持着舞蹈的姿态,将自己最后的疯狂,献祭给了这场盛大的凋零。
它们所创造的整个噩梦世界,正在迅速变成一座宏伟、死寂、充满悲剧美学的“悲伤神国”。
一场由反派发起的、旨在唤醒神明的宏大仪式,最终以它们自己成为仪式祭品的形式,滑稽而又庄严地落下了帷幕。
而在这一切的源头,苏浩的“静默神国”内部,一切都恰到好处。
那个由“忧郁之神”转化的概念清洁工,正以一种狂热到近乎偏执的、一丝不苟的态度,擦拭着每一寸“虚无”。
它的动作无比标准,仿佛被刻入了灵魂。
它的“神体”因为这项神圣的使命而变得更加凝聚和“圣洁”,脸上那由亿万张面孔构成的浮雕,此刻竟透出一种奇异的、属于劳动者的光辉。
它很勤劳,但它有个致命的缺陷――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