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食尸鬼的浪潮之后,是庞大的憎恶方阵。这些由无数尸块缝合而成的战争巨兽,如同移动的肉山。它们皮肤呈现出青紫色,巨大的肚腩上缝合线清晰可见,有的还残留着生前不同种族的特征。粗壮的铁链缠绕在它们身上,末端连接着巨大的铁钩或剁肉刀。它们发出无意识的、沉闷的咆哮,迈着沉重缓慢但不可阻挡的步伐,挥舞着锈迹斑斑的巨大武器,每一次挥击都能将数条粗壮的触手砸成蠕动的肉泥,或是将扑上来的小型虚空畸变体拍成齑粉。腐烂的汁液和黑色的脓血从它们身上的伤口和缝合处渗出,滴落在冻土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天空并非安全之地。冰霜巨龙辛德拉苟萨的骸骨之影在低垂的铅云下盘旋,巨大的骨翼每一次扇动都卷起刺骨的寒流。她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比普通亡灵更明亮、更智慧的冰焰,那是凛雪意志的直接延伸。她不时俯冲而下,喷吐出锥形的、蕴含着绝对零度威能的冰霜龙息。龙息所过之处,翻腾的虚空物质瞬间被冻结成怪诞的紫色冰雕,随即在后续的物理冲击下碎裂成漫天冰晶。她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扼制住虚空裂隙最汹涌的喷发点,为地面部队争取喘息之机。石像鬼群则如同黑色的蜂群,发出尖锐的嘶鸣,灵活地穿梭在从裂隙中射出的腐蚀能量束之间,用利爪和撕咬攻击着那些试图爬上裂隙边缘的、形态更为敏捷的虚空潜行者。
核心的意志: 在战场后方,一座由千年寒冰自然形成的、如同扭曲王冠般的冰崖之上,矗立着这场防御战的核心,也是维系这脆弱同盟的枢纽——巫妖王凛雪。
她并未坐在象征性的王座上,而是如标枪般挺立在冰崖边缘。寒风卷起她冰蓝色的长发,发丝如同流动的液态寒冰,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她身着一套由最深邃的诺森德玄冰与萨隆邪铁熔铸而成的盔甲,线条流畅而锐利,勾勒出她修长挺拔的身姿,却散发着比周遭寒风更刺骨的威严。盔甲表面覆盖着繁复的、如同冰晶自然生长般的符文,随着她的意志明灭不定,流淌着幽蓝色的魔力辉光。
她的面容被巫妖王头盔——那顶由初代巫妖王耐奥祖打造、囚禁了阿尔萨斯灵魂、如今被她以守护意志重塑的统御之冠——所覆盖。头盔的造型宛如咆哮的恶龙头骨,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属于寒冬女王的优雅。头盔的眼部缝隙中,没有血肉,只有两团燃烧的、近乎苍白的冰焰。那火焰并非死寂,而是蕴含着浩瀚如冰川、锐利如冰锥的意志,穿透空间的阻隔,冰冷地俯瞰着整个血腥战场。
她的双手并未持握霜之哀伤(那柄魔剑正静静地悬浮在她身侧后方,剑身被一层比盔甲更幽深的寒冰封印包裹着,只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微弱脉动),而是虚按在身前。十指纤细却蕴含着冻结灵魂的力量,指尖萦绕着肉眼可见的、不断凝结又破碎的冰晶微粒。她的意志如同无形的蛛网,精准地笼罩着整个战场上的每一个亡灵单位。每一个食尸鬼的扑击,每一个憎恶的挥砍,每一只石像鬼的俯冲,乃至辛德拉苟萨每一次龙息的喷吐角度,都在她绝对的掌控之中。她即是军团,军团即是她意志的延伸。
然而,这掌控并非毫无代价。三重沉重的压力如同无形的枷锁,一刻不停地挤压着她的意志核心:
统御天灾的负担: 驾驭这数以万计的、充满原始破坏欲和痛苦哀嚎的亡灵,本身就是一场永无休止的灵魂角力。耐奥祖的阴毒低语、阿尔萨斯残留的疯狂碎片,如同附骨之疽,时刻试图在统御之力的缝隙中滋生蔓延,诱惑她重蹈覆辙,沉溺于纯粹的毁灭力量。她必须像最精密的工匠,以无匹的意志力剔除这些杂质,维持着天灾军团作为武器的纯粹“工具性”。
抵御古神的低语: 尤格萨隆的疯狂呢喃如同亿万根细针,无孔不入地刺向她的意识。那些亵渎的知识、诱人的力量承诺、对未来的绝望预言,以及对她内心最深处恐惧(失败、孤独、再次堕入黑暗)的精准撩拨,形成一片污秽的精神泥沼。她必须筑起一道比万年冰川更坚固的心灵堤坝,将这些足以让半神癫狂的低语隔绝在外。头盔下的冰焰,正因为这无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