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的左手,五指对着那士兵的方向,虚空一握。
“咔嚓——滋啦——”
令人牙酸的、血肉与骨骼被极致低温瞬间冻结又碾碎的恐怖声响,压过了战场短暂的嘈杂。
士兵狂乱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保持着挥剑前刺的姿态,整个人连同他破烂的盔甲、手中的武器,在不到一次心跳的时间内,被一层厚达数寸、晶莹剔透却又坚硬逾铁的寒冰彻底包裹。冰层内部,他最后疯狂的表情被永恒定格,扭曲的肌肉纤维和凝固的血液在冰晶的折射下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凄厉的图案。紧接着,是更细微、更密集的碎裂声。那尊人形冰雕表面,蛛网般的裂痕以凛雪虚握的手心为中心,瞬间蔓延至全身。
然后,无声地,冰雕连同里面被冻结的生命,化作了漫天飞散的、掺杂着猩红肉沫与骨渣的冰晶粉尘。寒风一卷,便彻底消失在充斥着血腥与腐臭的空气中,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绝对的冷酷!绝对的湮灭!
时间仿佛凝固了。缺口两侧,无论是惊恐的库尔提拉斯士兵,还是奋力抵挡外部无面者的战士,动作都出现了刹那的僵直。生者阵营中,一股混合着极度恐惧、愤怒和难以置信的寒流瞬间席卷了目睹这一切的人。那是活生生的人!即使被腐化,那也是他们的袍泽!而巫妖王,那个统御亡者的存在,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将他抹除,如同拂去一粒尘埃!就连弗丁,握着灰烬使者的手也因用力过猛而指节发白,圣光在他体内剧烈地翻腾,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深沉的痛楚。他理解必要性,但这手段的残酷,依旧冲击着他作为圣骑士的信念核心。
“巫妖王!你……”一个离得最近的库尔提拉斯中尉目眦欲裂,悲愤的怒吼脱口而出,指向凛雪的手指因愤怒而颤抖。
凛雪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半秒。她的视线冰冷地扫过因内部混乱而岌岌可危的防线缺口,以及外面因血腥刺激而更加疯狂涌来的无面者。一个低沉、毫无情感波动、如同万载寒冰相互摩擦的声音,直接在方圆百码内所有生者和亡者的意识深处响起,盖过了战场的喧嚣:
“裂隙已现,腐化蔓延。动摇者,即破绽。破绽,即毁灭之源。清除腐化,稳固阵线。违令者,同罪。”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灵魂,带着不容置疑的统御意志和冻结一切的杀意。
她的右手终于按在了霜之哀伤的剑柄上。没有拔剑,仅仅是这个动作,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浩瀚、更加纯粹的极寒领域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
“嗡——!”
无形的寒冰波纹如同最坚硬的壁垒,瞬间扫过缺口区域。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温度骤降至连灵魂都能冻结的绝对零度边缘。那些正从缺口疯狂涌入、形态各异、散发着恶臭与虚空能量的深渊爪牙和低阶无面者,首当其冲。它们的动作瞬间变得无比迟缓,如同陷入最粘稠的树脂。紫黑色的表皮上,肉眼可见地凝结出厚厚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冰霜,并且急速向体内蔓延。它们的嘶嚎被冻结在喉咙里,变成断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冲在最前面的几只,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彻底封冻在原地,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可怖姿态,成为了战场上新添的、散发着死亡寒气的冰雕。
这股极寒并未伤害到缺口附近的生者士兵——除了那刺骨的寒意让他们牙齿打颤。但它的效果立竿见影。疯狂涌入的虚空生物洪流,被这道骤然出现的、由纯粹寒冰意志构成的死亡之墙硬生生扼住!为惊魂未定的生者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和重组阵型的时间。
“重整队列!快!”德雷克塔尔的吼声再次响起,惊醒了呆滞的士兵们。矮人们怒吼着用盾牌顶住残余的冲击,人类士兵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悲愤,咬着牙重新架起长矛,填补那被鲜血和冰尘玷污的缺口。
凛雪悬浮在缺口上空,如同冰铸的死亡之神,俯瞰着下方蝼蚁般的挣扎。她的寒冰领域持续散发着恐怖的低温,将缺口变成了一片生命的禁区,任何试图穿越的虚空造物都在迅速失去活力,最终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