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摸得着,在门外咆哮;另一种无形无质,却如附骨之疽,侵蚀我们的意志,瓦解我们的根基。”他双手按在冰冷的石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依次扫过格罗姆卡、洛瑟琳、穆拉丁,最后落在主位那如同冰雕般的身影上。
“格罗姆卡指挥官,部落勇士的牺牲,联盟的将士感同身受。他们的血没有白流,他们用生命为我们争取了这喘息之机,这宝贵的战略抉择时间。”他看向兽人,语气诚恳而沉重。“洛瑟琳女士,你对奥杜尔威胁的分析切中要害,泰坦圣地的失控,后果的确难以估量。”血精灵魔导师微微颔首,冰冷的脸上线条稍缓。“穆拉丁国王,您的担忧是现实的,分兵的风险巨大,奥杜尔绝非坦途,洛肯的铁矮人大军和腐化的维库人,都是难以啃下的硬骨头。”矮人山丘之王重重地哼了一声,但看向伯瓦尔的眼神少了些急躁,多了份倾听。
“然而,”伯瓦尔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如同出鞘的利剑,“我们是否真的拥有‘集中全力,先破一门’的奢侈?尤格萨隆的低语无孔不入,它的力量源头在奥杜尔!只要奥杜尔还在持续不断地向整个战场注入这种腐化之力,我们集结的力量越庞大,内部被引爆的风险就越高!想想刚刚被镇压的叛乱!想想那些被低语扭曲了心智的兄弟!下一次,当我们在上古之门前与无面者领主血战正酣时,来自背后的刀子,我们还能不能挡住?”他的质问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底。议事厅内落针可闻,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分兵,是巨大的冒险。但固守上古之门,试图先解决眼前的威胁…”伯瓦尔的目光投向石桌中央,那象征着上古之门的、不断散发出不祥暗红色微光的魔法标记,“…更像是把头埋进雪堆里的恐鸟。我们可能会赢得一场战术上的胜利,却注定了战略上的、彻底的失败。奥杜尔,才是我们必须直面的、真正的心脏!”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清晰地表达了立场。格罗姆卡眉头紧锁,黄褐色的眼珠里翻腾着不甘的怒火和一丝被说动的挣扎;洛瑟琳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满意的弧度;穆拉丁则重重地叹了口气,抱着战锤的手又紧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那个自始至终沉默如冰的身影上——凛雪。
她终于动了。
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没有愤怒的驳斥。她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那只手苍白、修长,指尖萦绕着肉眼可见的、极寒的白雾。随着她指尖的微动,议事厅中央的空间,无声无息地扭曲、塌陷了。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无法听闻、却又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震颤的嗡鸣响起。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冰冷、沉重,如同坠入万载玄冰的深渊。幽蓝的魔法火炬光芒疯狂摇曳,明灭不定,最终被一股更强大、更纯粹、也更阴森的冰蓝色光辉彻底压制。
幻象,降临了。
不再是模糊的影像,而是无比真实的、带着恐怖实感的投影!议事厅的穹顶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巨大到令人绝望的、冰冷的钢铁苍穹!无数粗大的、流淌着暗绿色粘液和幽紫能量的管道如同巨兽的血管,在头顶虬结、搏动,发出沉闷而诡异的“咕噜”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机油味,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的腐败气息,那是被虚空彻底扭曲的泰坦能量!
“看。”凛雪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下,冰冷地穿透了幻象的帷幕。
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拉向幻象深处。那是一片巨大的、由未知合金铸造的平台,其规模之宏伟,足以容纳一座人类主城!平台的边缘,矗立着巨大的、形态扭曲的金属造物——那曾经是辉煌的泰坦守护者!它们的金属外壳上覆盖着厚厚的、如同苔藓般不断蠕动增殖的暗紫色肉瘤,无数滑腻的触手从关节缝隙、从破损的装甲板下钻出,疯狂地舞动着。它们巨大的、原本应该闪烁着秩序蓝光的机械眼瞳,此刻却是一片浑浊的、燃烧着疯狂火焰的深渊!它们的动作僵硬而诡异,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令人牙酸的、肉体撕裂又重组的粘腻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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