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重伤员从这片冰寒死地向外转移。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在死寂中切割出一道微弱却顽强的秩序之光。“动作快!离开冰层核心区域!注意脚下裂缝!圣骑士,集中你们的光,哪怕一丝也好,给伤员!” 他的目光扫过弗丁和萨尔,那眼神交汇中充满了无需言语的沉重与劫后余生的确认。
小萨鲁法尔,德拉诺什,这位年轻的部落勇士,此刻像一头受伤却不肯倒下的战狼。他巨大的战斧“裂魂”深深嵌入冻结着粘稠黑色物质的冰面,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赤裸的上身遍布着被虚空能量腐蚀的焦黑伤口和深可见骨的撕裂伤,绿色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灰白的寒霜。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都带出暗绿色的血沫,溅落在洁白的冰面上,显得格外刺目。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燃烧着狂战士不屈的火焰,死死盯着冰封的尤格萨隆,仿佛只要那怪物还有一丝动静,他就会再次扑上去将其撕碎。他身边倒着几名部落战士的尸体,其中一个年轻的兽人,至死都保持着将战歌旗帜插在地上的姿态,旗帜已被冻结成冰。
达里安·莫格莱尼率领的黑锋骑士团,是战场上相对“完整”的存在。死亡骑士们沉默地伫立在战场边缘,如同另一道冰冷的防线。他们暗影锻造的盔甲上凝结着厚厚的白霜,符文剑上跳跃的幽蓝光芒也显得比平时更加冰冷、更加内敛。他们感受着冰层深处传来的、与巫妖王力量同源但更加狂暴的寒意,以及那挥之不去的、令人灵魂悸动的虚空污染。达里安本人,死亡骑士团的领主,手持符文魔剑“天启”,头盔下的目光如同两点永不熄灭的寒冰幽火,穿透冰冷的空气,牢牢锁定在战场中央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上——凛雪。他和他麾下的骑士们,是拱卫巫妖王的最后壁垒,也是此刻战场上唯一能完全理解凛雪所承受重压的力量。他们能感受到冰冠冰川深处传来的、因巫妖王力量透支而引发的剧烈震动,这震动沿着某种无形的纽带,传递到他们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带来一阵阵冰冷的悸动。
战场中央,冰封王座的“基座”之上,凛雪单膝跪地。
那顶象征巫妖王无上权柄的统御之盔,此刻不再是冰冷威严的象征,反而像一座沉重得足以压垮山峦的黑色山峰,死死扣在她的头颅上。头盔下沿,她原本如冰晶瀑布般流泻而下的冰蓝色长发,此刻黯淡无光,紧贴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一缕刺目的鲜血,正从她紧抿的唇角蜿蜒流下,滴落在她按在冰面上的手背,迅速冻结成一颗颗细小的、猩红的冰珠。
她身上那件由最纯粹的寒冰魔力凝聚而成的战甲,曾经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幽蓝光晕,此刻光芒却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多处出现了蛛网般的细微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解。每一次呼吸对她而言都像是酷刑,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那是灵魂本源被强行抽取、透支的可怕反噬。她的身体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寒冷是她的领域——而是因为力量的彻底枯竭和维持那冰封古神的恐怖消耗。
她的意志,那如同诺森德永冻冰川般坚韧的核心,此刻正承受着三重风暴的疯狂撕扯。
第一重,是来自尤格萨隆冰封核心的、无休无止的疯狂低语。即使被冻结,那源于上古之神的混沌意志,依旧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穿透厚厚的冰层,穿透她的寒冰屏障,狠狠扎进她的意识深处。无数扭曲的、亵渎的、充满恶意的念头和画面在她脑中翻腾尖叫,试图腐蚀她仅存的清明:“徒劳…守护者…终将腐朽…融入虚空…拥抱永恒的宁静…背叛…他们终将背叛…就像背叛阿尔萨斯…” 这些低语不再是模糊的背景噪音,而是尖锐的、清晰的、充满诱惑和恶毒的诅咒,每一次冲击都让她感到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
第二重,是来自冰冠冰川本身的剧震与反馈。作为巫妖王,她的意志与整个诺森德的寒冰之力,特别是冰冠冰川,早已融为一体。此刻,为了封印尤格萨隆,她几乎抽干了这片冰川千万年积累的恐怖寒力。冰川在痛苦地呻吟、咆哮!巨大的冰层在看不见的深处崩裂、移位,沉闷如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