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前方,通向更高内陆的狭窄坡道挤满了惊恐逃难的人流,推搡、哭喊、践踏,死亡的阴影让秩序荡然无存。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每个人的心脏。
矮人矿工布雷克·铁砧喘着粗气,背靠着一块冰冷湿滑的礁石,绝望地看着那道遮蔽了最后一丝暮光的、吞噬一切的黑色水墙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到水中翻滚的破碎船骸、扭曲的树木和……苍白的肢体。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矿镐,粗糙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准备迎接这来自大海的、最终的拥抱。
然而,就在那毁灭性的浪峰即将拍碎礁石、将他们彻底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本源的寒意,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时间,仿佛被强行拉长、凝固。
不是水汽凝结成霜,而是那咆哮奔腾、蕴含着恐怖动能的巨量海水本身,在某种超越凡俗法则的力量下,瞬间被剥夺了所有液态的“权利”!以那几个孩童所在的孤岩为起点,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如同闪电般在海啸的立面上急速蔓延、扩张!所过之处,沸腾的、墨黑的、充满毁灭力量的海水,在亿万分之一秒内,从狂暴的液体变成了……绝对静止、绝对致密的玄冰!
“咔啦啦——轰!!!”
不再是水流撞击的闷响,而是亿万顿坚冰以毁灭性的速度撞上陆地、撞上礁石、撞上一切阻碍物的、令人心胆俱裂的、冰川崩塌般的恐怖巨响!
那道高达数十米的移动山脉,在距离布雷克和那几个孩童不足五十码的地方,被强行“冻结”在了它最狂暴、最狰狞的形态上!翻卷的浪尖凝固成犬牙交错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巨大冰牙;汹涌的涡流变成了扭曲盘绕的、半透明的冰之隧道;被裹挟其中的船骸、巨木、尸体,瞬间被封存在巨大的、浑浊的冰体内部,形成一幅幅惊悚而怪诞的死亡浮凋。
极致的寒冷瞬间取代了海水的咸腥,扑面而来!布雷克感觉自己的胡须、眉毛、甚至眼睫毛都瞬间挂上了厚厚的白霜,肺部吸入的空气如同冰刀切割。他和他身后那些吓傻了的难民,如同被无形的冰手扼住了喉咙,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能瞪大被冰霜覆盖的眼睛,呆滞地看着眼前这颠覆认知、如同神迹又如同噩梦的景象——一道由瞬间冻结的海啸形成的、巍峨险峻、散发着死亡寒气的……冰之绝壁!
它巍然耸立,如同上古寒冰巨神的残骸,将狂暴的大海与脆弱的海岸强行分割。冰壁内部,冻结的巨浪姿态狰狞,被永恒定格在毁灭的前一刻。阳光艰难地穿透浓密的火山灰云,在这巨大的冰体上折射出幽幽的蓝绿光芒,更添几分非自然的诡异。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这片刚刚还被死亡喧嚣充斥的海岸,只有冰体内部因应力而产生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噼啪”声,以及远处尚未被冻结的海水徒劳拍打冰壁基座的沉闷声响。
“死……死神……”一个年轻的维库女人瘫软在地,失神地喃喃,她身上象征战士的皮毛装饰挂满了冰凌。
“巫妖王……”另一个满脸皱纹的人类渔民颤抖着说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眼中是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布雷克·铁砧猛地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对非自然伟力的极致恐惧。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冰冠堡垒的方向,那片被血色暮光笼罩的、永恒的寒冰之地。救命的冰墙,是亡者的君主所铸。这认知比死亡之翼的咆哮更让他感到冰冷刺骨。
就在这时,一片巨大的、不祥的阴影笼罩了他们。伴随着刺耳的、如同刮擦玻璃的振翅声,数十只石像鬼如同嗅到腐肉的秃鹫,从冰冠堡垒的方向俯冲而下!它们嶙峋的石质身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青灰色的死气,空洞的眼眶燃烧着幽绿的魂火,皮革般的翅膀扇动着带有墓穴气息的寒风。
“亡灵!天灾!”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刚刚因奇迹冰墙而停滞的恐惧再次被点燃,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奔逃。布雷克也本能地举起矿镐,尽管他知道这毫无意义。
然而,这些可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