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块她给你的、随时可以传递虚假信息的冰晶?” 她微微歪头,幽绿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伯瓦尔紧握的拳头。
“你说她力量透支?王座崩裂?那为什么龙骨荒野的亡灵大军还在‘高效’地运作?为什么她的死亡骑士还能精准地指挥每一次攻击?” 希尔瓦娜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尖锐,“因为这一切,很可能根本就是一场表演!一场用些许力量损耗的假象,来换取我们放松警惕、默许她的力量介入生者世界的盛大表演!她需要时间!需要让生者习惯亡灵的‘存在’和‘帮助’!一旦她的触角深入,一旦我们开始‘依赖’,伯瓦尔·弗塔根…你那可笑的信任,就是插进联盟和部落心脏最致命的一把毒刃!你会成为她统御生者世界的…最佳帮凶!”
她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凌,精准地挑开了刚刚被伯瓦尔强行弥合一丝的信任裂痕,将最深沉的恐惧和猜忌重新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马库斯·乔纳森的眼神瞬间又变得锐利起来。萨尔脸上刚刚浮现的一丝松动再次凝固,眉头紧锁。吉安娜猛地咬住了下唇,塞拉摩的废墟和父亲扭曲的面容再次在眼前闪现。提里奥·弗丁睁开眼,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挣扎。
地窖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寒冰,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刺痛。信任与猜忌的天平剧烈摇摆,生与死的界限在灾难的熔炉中变得模糊不清。而就在这时——
“砰!” 地窖厚重的木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浑身浴血、几乎看不出原本盔甲颜色的联盟侦察兵踉跄着冲了进来,带着一身浓烈的硝烟、硫磺和…一丝奇异的、冰冷的死亡气息。他脸上布满了烟灰和血污,左眼被一块渗血的破布草草包扎,仅存的右眼因极度的恐惧和疲惫而布满血丝。他剧烈地喘息着,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挣扎着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声,仿佛喉咙里堵满了灰烬。他沾满血污和泥泞的手,死死攥着一个扭曲变形、边缘还在冒着丝丝寒气的金属圆筒——那是侏儒特制的紧急信息储存器,通常用于在最恶劣环境下保存关键情报。
“报…报告…” 侦察兵终于从灼痛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身体因脱力和激动而剧烈摇晃,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离门口最近的马库斯·乔纳森将军一个箭步上前,如同铁钳般扶住了侦察兵摇摇欲坠的身体。“士兵!稳住!哪里来的消息?!”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龙…龙骨荒野…裂…裂谷…” 侦察兵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独眼扫过地窖内所有大人物凝重无比的脸,最后定格在伯瓦尔·弗塔根身上,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骇和一种…颠覆认知的茫然。“天灾…亡灵…它们…它们在…”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混合着黑色的烟灰从嘴角溢出。他颤抖着举起那只紧握金属圆筒的手,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圆筒塞进马库斯·乔纳森手中,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最后的关键词,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救灾!它们在救灾!冰龙在冻岩浆!石头怪物在钉地!食尸鬼在…在挖沟引开熔岩!救…救了我们的人!还有…”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瞳孔因回想到某个恐怖画面而骤然放大,“…冰冠堡垒方向…传来…巨大的震动…像…像要塌了!巫妖王的冰龙…掉下来一头!被…被熔岩吞了!”
喊完最后一句,侦察兵仿佛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身体一软,彻底昏死过去,沉重的盔甲砸在地窖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地窖内死一般的寂静。
马库斯·乔纳森将军握着那枚尚带着侦察兵体温和寒气的金属圆筒,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脸上惯有的刚毅被前所未有的震惊和茫然所取代。萨尔猛地站起身,沉重的木椅在他身后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棕黄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昏迷的侦察兵,仿佛想从他身上确认这荒谬情报的真实性。吉安娜转过身,脸上血色尽褪,湛蓝的眸子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剧烈的动摇。提里奥·弗丁闭上了眼睛,一声沉重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