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冠堡垒,统御王座厅。
永恒的寒风在王座厅巨大的拱窗外呜咽,卷动着永不融化的冰晶,敲打在黑曜石般的窗棂上,发出细碎而连绵的死亡低语。巫妖王凛雪端坐于寒冰王座之上,并非休憩,而是如同一座冰封的意志灯塔。她的意识,一部分沉入脚下诺森德浩瀚的冰盖与地脉寒流之中,如同蜘蛛感应着蛛网上最细微的震颤,另一部分则通过眼前悬浮的、由纯粹寒冰魔力构筑的巨大镜面,凝视着遥远的南方。
镜面中呈现的并非清晰的景象,而是一片混沌的能量涡流。代表无尽之海深水的幽蓝底色上,一团庞大得令人窒息的、凝乳般的苍白壁垒正在剧烈地翻滚、沸腾。无数道混乱的能量流束如同垂死的巨蟒,在壁垒表面疯狂扭动、断裂、又重新聚合。那是潘达利亚的迷雾,此刻正经历着某种难以理解的剧变。
“波动在加剧,陛下。”克尔苏加德的声音如同干枯的骨头在冰面上摩擦,从王座侧下方的阴影中传来。巫妖的魂火在兜帽的幽深中稳定燃烧,他枯骨般的手指正操控着数枚悬浮的奥术符文,符文延伸出纤细的光丝,连接着冰镜的边缘,辅助稳定着这跨越半个世界的窥视法术。“空间结构本身在呻吟。这股能量…古老得令人心悸,却又蕴含着一种…病态的生命力。”
凛雪冰雕般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唯有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蓝光,仿佛冻结的星辰在燃烧。“不是自然消散。”她的声音在王座厅内回荡,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穿透呼啸的风声,“是被撕裂。被贪婪,被恐惧,被…另一个更深邃的饥饿所撕扯。”她的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轻一点,冰镜的画面骤然拉近,聚焦于迷雾边缘翻滚最剧烈的区域。在那里,苍白被粗暴地扯开,露出其下惊鸿一瞥的景象——一片苍翠得几乎滴出汁液的雨林树冠,以及一角覆盖着奇异琉璃瓦的尖顶建筑,转瞬又被翻滚的浓雾重新吞噬。
“联盟的旗帜…还有部落的血色战旗。”伯瓦尔·弗塔根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他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王座台阶下,炽热的灰烬使者在剑鞘中隐隐嗡鸣,与周遭的死亡寒气形成奇异的对抗。他作为生者与天灾盟约的最高联络官,同时也是银色北伐军的象征,此刻眉头紧锁。“他们看到了,也进去了。为了传说中的资源?还是仅仅因为对方进去了?”
“为了生存,为了征服,为了填满那永不满足的欲壑。”凛雪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像冰锥刺入骨髓,“任何理由都足以点燃战火。而这片大陆…”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冰镜,直视那迷雾深处的核心,“它承载着艾泽拉斯最古老的生命脉动之一,厚重、坚韧,如同沉睡的翡翠巨龙。但这生机之下…”她微微停顿,王座厅的温度骤然又降低了几分,连呼啸的风声都仿佛被冻结了一瞬,“…潜藏着粘稠如沥青的黑暗。一种…以负面情感为食粮的腐化。它在迷雾的庇护下沉睡,如今,庇护正在消失。”
“煞能。”克尔苏加德的魂火跳动了一下,带着一丝研究的狂热,“耐奥祖残留的记忆碎片里有过模糊的记载,源于一个被泰坦亲手粉碎的上古之神——亚煞极。其残骸滋生的秽物,以愤怒、恐惧、绝望为生。”
“正是。”凛雪的目光扫过冰镜,镜面边缘闪烁起几个微小的光点,那是她通过隐秘的亡灵法术网络传递的指令。“命令所有在卡利姆多西海岸活动的‘幽影之尘’(天灾最精锐的斥候单位),高度戒备,目标潘达利亚。启用最高等级‘寒霜拟态’,融入环境元素,非必要不接触任何实体。唯一指令:观察,记录。重点:古神活动迹象,以及那种…情绪腐化。”
伯瓦尔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们必须警告他们!联盟,部落!贸然闯入,惊动那黑暗…”
“警告?”凛雪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叹息的波动,如同寒冰开裂的微响,“提里奥·弗丁的警告犹在耳边,又有几人真正听进了《凛冬盟约》的核心?贪婪的耳朵只听得见金币的碰撞与土地的扩张。恐惧的心只会将亡灵的警示视为阴谋。希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