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里克追击的步伐被强行拖慢了一瞬。
同时,萨里克劈向魂能障壁的骨刃如同切入粘稠的油脂,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腐蚀声。魂能障壁剧烈波动,被煞能侵蚀出大片空洞,但并未立刻破碎。无数虚幻的怨灵面孔在障壁上游动、尖啸,试图缠绕萨里克的精神。
就这被拖延的一两息,对霜痕而言已经足够!
他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魂,在崩塌的巨石间几个闪烁,便已没入那巨大岩洞入口的黑暗之中。洞口弥漫的、混合着万年尘埃和浓烈煞能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但他毫不犹豫,骸骨之躯投入了更深的未知。
萨里克终于撕碎了最后一道魂能障壁,冲到洞口。它看着那吞噬了霜痕身影的、深不见底的黑暗,复眼中的红光剧烈闪烁,充满了极度的暴怒、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以及被彻底冒犯的疯狂。
“追!” 它对着挣扎爬起的手下发出撕裂般的嘶鸣,四把骨刃指向漆黑的洞口。“亵渎圣地…死灵…必须…彻底净化!为了女皇!” 它庞大的身躯带着决绝的杀意,率先冲入了黑暗。幸存的螳螂妖战士紧随其后。
洞口外,寒齿和裂魂从碎石中站起。寒齿被震裂的臂骨在死亡能量的涌动下缓慢弥合,眼眶中的幽火锁定洞口。裂魂散逸的魂能重新凝聚。他们收到了霜痕新的指令:洞口警戒,阻断增援,等待。
黑暗的岩洞通道深不见底,倾斜向下。空气粘稠得如同液体,混杂着浓烈的土腥、腐朽的有机物味道和那股无所不在、令人作呕的煞能气息。洞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仿佛某种菌毯般的暗绿色物质,散发出极其微弱的磷光,勉强勾勒出通道的轮廓。这磷光非但不能带来安全感,反而让周围扭曲的岩壁阴影显得更加鬼祟狰狞。
霜痕如同壁虎般无声地贴在洞顶的阴影里,骸骨感知全开。下方,螳螂妖沉重的脚步声和充满怒火的嘶嘶声由远及近,手电筒般扫动的复眼红光在黑暗中晃动。他耐心地等待,直到萨里克庞大的身影带着煞能红雾从下方通道冲过,另外两个螳螂妖战士紧随其后。
当最后一个螳螂妖战士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霜痕才如同落叶般无声飘落。他没有跟随螳螂妖,而是选择了另一条更加狭窄、布满嶙峋钟乳石和垂落藤蔓状菌丝的岔道。那条岔道散发着更浓郁的腐朽气息,以及…那股他在地震中捕捉到的、源自地底深处的古老冰冷回响。
通道越走越深,坡度越来越陡。空气变得更加寒冷,并非诺森德那种干燥凛冽的酷寒,而是一种带着地底湿气的阴冷,仿佛能渗透骨髓。洞壁上覆盖的暗绿色菌毯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灰色的、仿佛苔藓与岩石混合凝结的硬壳,触手冰凉。那股冰冷的古老气息也越来越清晰。
终于,狭窄的通道豁然开朗。
霜痕停在了通道口,即使是他那被冰封的意志核心,也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仿佛被巨兽掏空的地下穹隆。穹隆的岩壁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被强酸腐蚀过的扭曲形态,布满巨大的孔洞和垂落的、如同凝固熔岩般的深灰色石柱。穹隆的中心,并非预想中的螳螂妖巢穴或祭祀场所。
而是一块碑。
一块巨大到令人窒息的石碑。
它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某种智慧造物。材质非金非石,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将所有光线都吸进去的暗蓝色,表面布满细密的、如同冰层龟裂般的天然纹理。石碑本身散发着恒定的、冰冷的幽光,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这幽光与洞壁菌毯的磷光截然不同,纯粹、恒定,带着一种亘古的孤寂与沉重。
但真正让霜痕灵魂之火为之冻结的,是石碑上的“东西”。
巨大的石碑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不断缓慢蠕动增殖的暗红色血肉组织!这血肉如同活物,表面布满了粗大的、搏动着的紫黑色血管和不断开合、分泌着粘稠黄绿色脓液的肉瘤。无数扭曲的、如同神经束或植物根须般的暗红色触须从血肉中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