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陆,保住了!那几道被凛雪第一时间“缝合”住的巨大裂口,虽然边缘的幽蓝冰层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却顽强地没有再次撕裂!
代价是惨烈的。
冰冠堡垒,王座大厅。
当最后一股反噬的毁灭能量沿着通道逆冲而回时,凛雪胸前的法印轰然破碎!冰蓝奇点瞬间湮灭。那道横贯天地的光束消失了。
凛雪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寒冰王座上软软地滑落,重重摔在王座基座冰冷的台阶上。她胸前被自己撕裂的伤口处,没有血液流出,只有丝丝缕缕冰蓝色的本源能量如同烟雾般缓缓逸散,伤口边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不断碎裂又重组的幽蓝冰晶。她覆盖全身的符文冰甲布满了裂痕,许多地方已经破碎剥落,露出枯萎的霜草,散落在冰冷的台阶上。那张曾经美丽而威严的脸庞,此刻只剩下极致的痛苦和透支后的死寂,双眼紧闭,长长的冰霜睫毛覆盖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她的左手无力地垂落,指尖还残留着刺入胸膛时沾染的、凝固的深蓝色冰晶碎屑。
伯瓦尔挣扎着从冰封中破出,踉跄着冲到台阶前。他单膝跪地,沉重的铠甲砸在冰面上,伸出覆盖着铁甲的手,却不敢触碰凛雪的身体,只能感受到一股微弱到几乎要断绝的灵魂波动,以及她身体散发出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低温。
“陛下!”伯瓦尔的声音嘶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冰冠堡垒的震动停止了,但取而代之的,是堡垒深处亡灵大军因失去强大统御意志而骤然爆发的、此起彼伏的混乱嘶嚎!克尔苏加德的低语如同毒蛇般清晰起来,充满了恶毒的愉悦。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凛雪最后一丝模糊的感知,并非冰冠堡垒的混乱,也非身体的剧痛。
她仿佛再次“看”到了锦绣谷那个巨大的、冒着紫黑浓烟的天坑。而在那翻滚的、被污染的浓烟深处,在破碎的大地之下,有什么东西…在刚才那场毁灭性的爆炸和她的寒冰介入的双重刺激下…似乎被惊醒了。一股古老、深沉、充满无尽饥饿感的意志波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地…顺着尚未完全断绝的精神联系…传递了过来。这股意志并非亚煞极,它更原始,更…贴近某种本质的“吞噬”概念。
同时,另一个画面如同冰冷的烙印,强行刻入她即将熄灭的意识:一片绝对的、连时间概念都模糊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永恒的坠落感和一种冰冷的、由纯粹“规则”构成的锁链束缚感——那是噬渊最深处的景象!而在那片黑暗中,一点极其微弱的、带着熟悉冰寒气息的蓝光,如同风中残烛般闪烁了一下,随即被更浓重的黑暗吞没…那是她之前在噬渊感知到的、属于阿尔萨斯的破碎灵魂回响!此刻,这微弱的联系竟因她自身的濒临崩溃而短暂加强,让她窥见了一角令人绝望的图景。
“阿尔…萨斯…” 一个无声的念头,如同最后的叹息,在凛雪彻底陷入黑暗前闪过。
冰冠堡垒的王座大厅,只剩下伯瓦尔沉重的呼吸、亡灵混乱的嘶嚎、以及那躺在冰冷台阶上、如同被献祭的冰雕般的身影。极寒的气息弥漫着,宣告着这场跨越大陆的寒冰祭礼,代价是何等的惨烈。
而遥远的潘达利亚,锦绣谷的废墟之上,巨大的天坑如同星球流血的伤口,紫黑色的浓烟遮蔽了天空。残存的联盟部落联军和熊猫人幸存者们,站在灾难的边缘,望着那恐怖的深坑和周围被幽蓝冰层勉强“缝合”住的大地裂痕,劫后余生的庆幸被更深的恐惧和后怕所取代。他们知道,没有那道来自北方的、冻结一切的寒光,此刻他们脚下的整片大陆,恐怕已分崩离析,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代价,由诺森德的冰冠之巅独自承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