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中崩散,化为点点冰晶尘埃。每一次虚影的消散,凛雪的身体就剧烈地晃动一下,脸色便惨白一分。霜之哀伤的悲鸣已经变成了垂死的呜咽。
雷纳索尔王子站在血色王座前,原本优雅的姿态也消失了。他双手紧握着那柄权杖,权杖上的心脏搏动得如同疯狂的鼓点,他苍白的面容上第一次显露出吃力的神色,血红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湮灭的中心,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如同血珠般的汗滴。
就在凛雪的冰蓝壁垒摇摇欲坠,最后几个英灵虚影即将彻底消散,熵灭之矛的黑暗漩涡几乎要触及她指尖的刹那——
“够了,雷纳索尔。”
一个声音响起。平静,温和,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统御整个雷文德斯的无上权威。这声音并非来自雷纳索尔,而是从那片一直笼罩在血色王座旁的、最深沉的阴影中传出。仿佛沉睡的巨兽睁开了眼睛。
德纳修斯大帝!
随着这个声音,那柄足以终结凛雪的熵灭之矛,如同被无形之手拂过的沙画,无声无息地溃散了。吞噬一切的黑暗瞬间消弭于无形。同时,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拂过整个审判庭。崩裂的空间被抚平,肆虐的能量乱流瞬间平息,连那些崩解为齑粉的审判台碎片都如同时间倒流般重新凝聚、复原。只有凛雪脚下蔓延的冰裂纹和空气中残留的刺骨寒意,证明着刚才那场湮灭性的对抗并非幻觉。
凛雪身体一软,几乎跪倒在地,全靠以手撑住冰冷的地面才勉强稳住。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渣碎裂的声音,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又在寒冰之力下迅速冻结。冰蓝色的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冰晶凝结)的额角,眼中的意志之火虽然黯淡,却依旧顽强地燃烧着。
雷纳索尔王子立刻收敛了所有力量,恢复了那副优雅的姿态,对着阴影恭敬地躬身:“如您所愿,陛下。”
德纳修斯大帝的声音再次从阴影中传来,这一次是对着凛雪,带着一种仿佛洞悉万古的、悠然的评判:“有趣的意志…凛雪。你的灵魂背负着沉重的罪孽枷锁,这毋庸置疑。雷文德斯的力量会永远标记着它。”一股冰冷无形的印记感烙在凛雪的灵魂深处,沉重而清晰。“但…”那声音微微一顿,似乎带着一丝玩味,“你的守护誓言,那份不惜燃尽自身也要构筑壁垒的意志…同样真实。这在充斥着背叛与贪婪的宇宙中,是…稀缺的。”
阴影似乎在微微波动,如同水面下的暗流。“你寻求对抗典狱长的力量,寻求救赎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破碎灵魂的道路…这救赎本身,亦是一种沉重的罪孽。”声音变得低沉,仿佛在陈述一个宇宙的真理。“然而,通往噬渊最深处的道路,往往需要背负着最深重的罪孽才能踏足。你证明了你的‘纯粹’,证明了你的意志足以驾驭这份罪孽…暂时。”
阴影中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凛雪,投向了那无穷的虚空深处。“去吧。带着你的罪孽,你的誓言,还有…雷文德斯的标记。噬渊的典狱长…他渴望打破的‘枷锁’,其代价,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真正理解。而你…或许会比他更早看到那代价的真相。”话语中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与不祥的预兆。
阴影归于沉寂,那令人窒息的注视感消失了。
雷纳索尔王子直起身,血红的眼眸复杂地看了凛雪一眼,挥了挥手。隔绝伯瓦尔等人的无形力场消失了。
“审判结束。巫妖王凛雪,你的灵魂印记已被雷文德斯收录。”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优雅的冷漠,“带着大帝的…‘祝福’,离开纳斯利亚堡吧。噬渊在等待。”他转身,猩红的礼服下摆划过一个冰冷的弧度,消失在王座之后。
伯瓦尔第一个冲上审判台,圣光带着治愈的暖意笼罩住凛雪。达里安紧随其后,冰冷的死亡之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黑锋骑士们迅速构筑起防御阵型。
“你怎么样?”伯瓦尔的声音带着焦灼。
凛雪在他的搀扶下艰难地站直身体,抹去嘴角不断冻结的血迹,冰蓝色的眼眸望向雷纳索尔消失的方向,也望向那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