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的瞬间涌入她的意识。那并非清晰的地图,而是无数亡魂在彻底湮灭前一刻留下的、极端痛苦与绝望的烙印:扭曲的地形、无形的陷阱、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以及……典狱长那令人灵魂冻结的注视。这些碎片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冲击着她的精神防线。她微微蹙眉,头盔下的面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随即被更深的冰冷意志强行压下。
“跟我走。”凛雪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却像黑暗中的灯塔。她迈出了第一步,踏入了那粘稠、仿佛拥有生命的黑暗中。她脚下接触“地面”的瞬间,一圈肉眼可见的、细密的冰霜裂纹迅速蔓延开来,伴随着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冻结声。这冰霜并非寒冰魔法主动的造物,更像是她纯粹意志的具现化,是守护之力对噬渊吞噬本能的短暂抗拒。冰霜所过之处,那粘稠的黑暗仿佛被灼伤般微微退缩,留下一条极其短暂、宽度仅容一人通过的、覆盖着薄霜的“小径”。这条小径微弱的光芒是噬渊中唯一的光源,却比绝对的黑暗更凸显出周遭环境的恐怖。
联军如同一条伤痕累累的铁链,沉默地跟在凛雪身后,踏上了这条随时可能消失的冰霜小径。伯瓦尔走在凛雪左后方一步之遥,巨大的符文剑时刻处于待发状态,警惕地扫视着冰霜光芒无法触及的、翻滚涌动的粘稠黑暗。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圣光如同被冻结在万年冰川之下,每一次试图调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和微乎其微的效果,这让他无比怀念艾泽拉斯那炽热澎湃的光芒。达里安则护卫在右翼,堕落的灰烬使者低垂着,剑尖几乎触碰到覆盖薄霜的“地面”。他头盔下的魂火死死锁定前方,精神高度紧绷,防备着任何来自黑暗的突袭。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噬渊的意志在疯狂地拉扯他,试图唤醒他体内属于天灾军团的那份冰冷与毁灭的本能,将他拖入永恒的疯狂。他紧咬牙关,用父亲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那不屈意志的幻象来对抗这股侵蚀,每一次抵抗都让灵魂之火一阵剧烈的摇曳。
库尔迪拉·织亡者跟在达里安身后,这位被遗忘者的前游侠将军此刻更像一个精准的杀戮机器,手中淬毒的长弓已然张开,冰冷的箭矢搭在弦上,弓弦绷紧如满月。他敏锐的感知力在噬渊中被压制到极限,只能勉强捕捉到冰霜路径外几码距离内最强烈的恶意波动。萨萨里安和高阶裁决者塞里斯则拱卫着队伍中段相对脆弱的生者,他们的符文剑和战锤上闪烁着黯淡的死亡能量,形成一道薄弱的屏障。
每一步都重若千钧。冰霜小径在凛雪踏过后便开始迅速融化,被噬渊贪婪的黑暗重新吞噬。后面的人必须紧紧跟上,稍有迟疑,便会感觉到脚下那令人作呕的粘稠感瞬间增强,仿佛有无数冰冷滑腻的触手从下方伸出,缠绕脚踝,试图将人拖入永恒的沉沦。生者们更是步履维艰,圣骑士的圣光护盾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噬渊气息的冲击都让盾面剧烈波动,光芒黯淡一分。一位走在队伍中段的肯瑞托法师,奥术护盾终于在又一次强烈的侵蚀波动下如同玻璃般破碎。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向前扑倒,双手死死抠进脚下粘稠的“地面”,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枯萎,仿佛生命力正被疯狂抽吸。
“不!”旁边的一位矮人圣骑士目眦欲裂,不顾自身圣盾的微弱,爆发出全部力量,一道细如发丝却无比凝练的金色圣光从他手中激射而出,瞬间缠绕住法师的身体,猛地向后一拽。几乎同时,塞里斯的符文战锤裹挟着死亡之风砸在法师刚刚倒下的位置,发出沉闷的轰响,将那片蠕动的黑暗暂时驱散。法师被拽回冰霜小径上,瘫软在地,剧烈地喘息着,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皮肤上留下大片灰败的斑痕,如同被强酸腐蚀过。
“保持移动!不要停下!不要离开冰霜路径!”伯瓦尔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强行压下了队伍中因此产生的骚动和恐慌。他亲自走到那位虚弱的法师身边,用自己相对强大的死亡之躯形成一道屏障,搀扶起对方。“把你的力量用在维持自己的生命上!节省每一分力气!”
凛雪没有回头,她的步伐没有丝毫紊乱,但覆盖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