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你粉碎了他的谎言!你战胜了内心的恐惧!这是意志的胜利!集中精神,感受圣光的抚慰,它无法治愈噬渊的创伤,但能为你带来一丝温暖和安宁。”他的圣光如同黑暗中的篝火,微弱却坚定地对抗着周遭的绝望。
阿莱克丝塔萨低垂下巨大的头颅,靠近凛雪。一股极其微弱、却蕴含着磅礴生命本源气息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第一缕阳光,从她的口鼻中轻柔地呼出,笼罩在凛雪身上。那红龙的生命之火虽然被噬渊压制得如同风中残烛,但这缕生命吐息依旧蕴含着生命缚誓者最纯粹的本质,如同最珍贵的生命药剂,一点一滴地渗入凛雪近乎枯竭的躯体,滋养着她被严重透支的生命力。“汲取它,凛雪,”红龙女王的声音如同低沉的雷鸣,带着抚慰的力量,“生命的光辉,即使在最深的死域,亦不会完全熄灭。你的意志,便是点燃它的火种。”
卡雷苟斯则快速在凛雪周围的地面上勾勒出几个闪烁着奥术微光的符文。这些符文构成一个临时的、极其脆弱的能量稳定场。“空间的扰动还没完全平息,”他语速飞快,额角渗出新的汗珠,“这个力场能稍微隔绝一点噬渊最直接的精神侵蚀,让你能……缓口气。”他的奥术在噬渊的干扰下显得格外艰难,但这份努力清晰可见。
凛雪靠在伯瓦尔坚实的臂膀上,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肺叶仿佛被冰渣填满。弗丁的圣光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如同寒夜中的火星,试图融化她四肢百骸的冰冷。阿莱克丝塔萨的生命吐息则像注入干涸河床的清泉,缓慢而坚定地滋润着她近乎枯竭的生命本源,让她近乎停滞的心脏重新感受到一丝沉重的搏动。卡雷苟斯的奥术力场如同一个脆弱的蛋壳,暂时隔绝了部分噬渊那无孔不入、令人疯狂的背景噪音,让她混乱的思绪得以凝聚一丝清明。
冷汗浸透了她额前的冰蓝色发丝,粘在苍白如纸的皮肤上。她试图抬起手,指尖却只是无力地抽搐了一下。霜之哀伤依旧在她腰间嗡鸣,但那嗡鸣声也微弱了许多,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共鸣也耗尽了它残余的力量,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的震颤,如同一个重伤战士最后的喘息。
“阿……阿尔萨斯……”一个破碎的、几乎只有气音的名字从她颤抖的唇间艰难地溢出,带着无尽的焦虑和尚未消散的恐惧余烬。耐奥祖幻影最后展示的那个被虚空彻底吞噬的阿尔萨斯,那毁灭一切的景象,如同最深的烙印,灼烧着她的灵魂。粉碎幻影的胜利感,瞬间被更深的忧虑取代。她费力地转动眼珠,冰蓝色的瞳孔深处,那如亘古冰川般的坚定意志虽然未曾熄灭,却蒙上了一层深重的疲惫与挥之不去的阴霾,目光投向那螺旋向上、仿佛通往无尽痛苦深渊的阶梯尽头——托加斯特的最底层。那个名字所代表的灵魂,就在那里,承受着她无法想象的折磨。
伯瓦尔感受到臂弯中身体的颤抖和那声微弱的呼唤,托着她的手臂更加稳固有力,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钢铁般的意志:“他还活着,凛雪。我们感知到的回响虽然微弱,但存在!耐奥祖的幻影越是疯狂地想要击垮你,越是证明典狱长在畏惧!畏惧你的意志,畏惧你将他带回去的决心!休息片刻,凝聚力量。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在现实的铁砧上,驱散着幻影残留的毒雾。
弗丁的手依旧按在她的前额,温暖的圣光持续输送着安宁的力量。“恐惧是敌人的武器,孩子,”他沧桑而坚定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但你已证明了它无法摧毁你。记住你粉碎幻影时的那股力量,记住你的誓言。那才是真实的你,那才是我们追随的光。”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达里安身上,“莫格莱尼,前路?”
达里安·莫格莱尼紧握灰烬使者,剑尖指向螺旋阶梯的上方,那被更浓郁黑暗吞噬的方向。他头盔下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粘稠的黑暗,声音斩钉截铁,带着黑锋骑士团大领主一往无前的决绝:
“路只有一条——向上!直至塔顶!直至——找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