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持续不断地散发出寒冷的脉动,强行在前方翻涌的黑暗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短暂、不断被挤压的寒冰路径。每一步落下,冰层都在她脚下呻吟、碎裂,又在剑的力量下勉强弥合。
伯瓦尔和达里安紧随其后,两人背靠着背,警惕着随时可能从再次沸腾的黑暗泥沼或阴影尖峰中扑出的敌人。伯瓦尔的圣光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爆发都更加微弱。达里安巨剑上的符文明灭不定,盔甲上的黑霜越来越厚,每一次挥剑都变得更加吃力。噬渊的压制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他们的咽喉,抽取着他们的力量,消磨着他们的意志。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奢侈,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对抗整个世界的重量。
托加斯特的塔身内部空间扭曲得越来越严重。通道不再是简单的向下,而是变得光怪陆离。他们时而感觉自己是在沿着一条巨大血管的内壁向下滑行,黏腻的墙壁上布满了搏动的、暗紫色的能量结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时而又仿佛坠入无底深渊,在绝对的黑暗中自由落体,只有凛雪强行凝聚的寒冰阶梯在脚下不断生成、破碎、再生成,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时而空间被拉伸成诡异的狭长走廊,两侧是无数面破碎的镜子,每一块碎片都映照出他们内心最深的恐惧——伯瓦尔看到的是暴风城在亡灵天灾下化为火海,孩童在火焰中哭嚎;达里安看到的是父亲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那失望而冰冷的眼神,以及圣光之愿礼拜堂下无数向他索命的亡魂;而凛雪…她的镜中景象最为混乱、重叠、撕裂:阿尔萨斯在诺森德冰原上绝望而疯狂的眼神,霜之哀伤刺穿她胸膛的冰冷触感,耐奥祖在灵魂深处永不停止的恶毒低语,无数被她统御又最终在她意志下走向毁灭的天灾亡灵空洞的眼眶…这些景象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反复刺戳着她早已伤痕累累的灵魂壁垒。
“坚守本心!都是幻象!”凛雪的声音如同惊雷,带着穿透灵魂的冰寒意志(心灵冰冻),瞬间震碎了周围扭曲的镜像长廊。她嘴角渗出一丝冰蓝色的血线,在惨绿的闪电光芒下显得妖异而凄美。强行破除如此强力的精神幻境,对她的灵魂造成了反噬。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向下敞开的裂口。没有阶梯,只有一片翻腾着浓稠黑暗的虚无。一股无法形容的、混杂着极致痛苦、无边绝望、滔天怨恨以及…一丝微弱到几乎湮灭的、属于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的灵魂气息,如同实质的恶臭飓风,从裂口深处猛烈地喷涌上来!
这气息是如此强烈,如此熟悉,瞬间击中了凛雪。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霜之哀伤在她手中发出前所未有的悲鸣,剑身剧烈震动,幽蓝的光芒疯狂闪烁,仿佛要挣脱她的掌握,投入下方的黑暗深渊。她深陷的冰蓝色眼眸中,那摇曳的意志之火猛地窜高,却又被一股更深的、源自灵魂链接的剧痛狠狠压下。她踉跄一步,单膝重重跪倒在裂口边缘的黏浊地面上,一只手死死撑住地面,指节深深陷入那如同活物的黑暗之中,另一只手则用尽全身力气握住躁动不安的魔剑。
“陛下!”伯瓦尔惊呼,强忍着灵魂被下方喷涌气息冲击带来的眩晕和恶心,一步抢上前,用自己宽阔的肩膀和残存的圣光挡在凛雪身前,试图分担那恐怖的灵魂冲击。他能感觉到那冲击中蕴含的阿尔萨斯无尽的痛苦,那痛苦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碎。
“嗬…嗬嗬…”达里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手紧握天启巨剑,剑尖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头盔下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翻涌的黑暗裂口。那股混杂的气息,尤其是属于阿尔萨斯的部分,像冰冷的毒蛇钻进他的脑海,勾起了他作为死亡骑士最初诞生的黑暗记忆,以及那份被压抑的、对巫妖王复杂的恨意与扭曲的忠诚。他体内的死亡之力在暴走,与噬渊的气息激烈冲突,让他几乎失控。
凛雪猛地抬起头,长发在狂暴的气息乱流中狂舞。她眼中所有的疲惫、动摇都被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所取代。她借着伯瓦尔的支撑,缓缓站起。目光死死锁定裂口下方那无边的黑暗。
“他就在从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