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被重重黑暗包裹的一缕濒死火焰。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力场正从头盔中弥漫开来,扭曲着周围的光线,让空气都仿佛凝固成粘稠的胶质。那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统御意志,混合着耐奥祖千年囚禁的怨毒、阿尔萨斯堕落深渊的绝望痛苦、亿万亡魂永恒的哀嚎嘶鸣、以及被凛雪强行净化后残存的、更加狂暴和饥渴的冰冷欲望。它像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漩涡,贪婪地吮吸着王座厅内弥漫的死亡能量,同时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与毁灭的警告。
伯瓦尔的呼吸变得沉重而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冰冷的刀片。他能清晰地“听”到头盔中传来的、并非物理声响的低语,那是直接在灵魂层面响起的亿万重唱:
“力量…无尽的力量…掌控死亡…掌控命运…” (耐奥祖被折磨千年的嘶吼)
“痛苦…终结痛苦…让世界感受…我的冰冷…” (阿尔萨斯堕入黑暗深渊时的绝望呢喃)
“杀戮…毁灭…血肉…盛宴…” (亿万天灾亡魂永恒的饥渴咆哮)
“臣服…拥抱…虚空…才是永恒…” (恩佐斯残留的低语回响)
“统御…秩序…重塑…现实…” (典狱长冰冷意志的碎片)
这些声音并非独立,而是纠缠、扭曲、融合成一股足以碾碎星辰意志的洪流,疯狂地冲击着伯瓦尔残存的理智堤坝。无数扭曲的画面如同淬毒的冰锥,强行刺入他的脑海:
洛丹伦在血与火中陷落,斯坦索姆的瘟疫惨剧反复上演,平民化作僵尸撕咬亲人,孩童在脓液中腐烂哭嚎…
冰封王座之上,阿尔萨斯孤独地承受着亿万亡魂的哀嚎,永恒的寒风如同刮骨钢刀…
噬渊深处,阿尔萨斯的灵魂被典狱长的锁链反复撕裂,每一次破碎都伴随着无声的、直达灵魂本源的极致痛苦…
凛雪在戴上这顶王冠时,那瞬间被冰冷幽蓝火焰吞噬的、充满守护与牺牲决绝的眼神…
“呃…!”伯瓦尔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魁伟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仅存的左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冰冷的铁靴上,瞬间冻结成暗红的冰珠。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如同蠕动的蚯蚓,冷汗混合着血水从鬓角滑落。抵抗这精神洪流的痛苦,远比肉体上的任何创伤都要来得酷烈百倍。这是对灵魂的直接鞭挞与腐蚀。
“看啊!看那个懦夫!”克尔苏加德的尖啸带着无尽的嘲讽,灵体在王座厅上空狂舞,每一次盘旋都撒下冰冷的暗影尘埃。“弗塔根!你还在犹豫什么?恐惧吗?对力量的恐惧?还是对这顶王冠所代表的一切的恐惧?承认吧!你只是个凡人!一个被时代洪流推到这里、却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的可怜虫!你的圣光呢?你的联盟荣耀呢?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它们比阳光下的霜花还要脆弱!你不敢!那就让开!看着我将天灾的力量收入囊中,看着我将你们珍视的一切彻底埋葬在这永恒的冰封之下!包括那个躺在那里、毫无价值的阿尔萨斯残渣!”
克尔苏加德的每一句话都像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伯瓦尔内心最深处的不安与怀疑。是的,恐惧。对这顶头盔所代表的无尽黑暗与永恒诅咒的恐惧,对自己是否拥有足够意志驾驭它的恐惧,对一旦失败将万劫不复的恐惧。这份恐惧是如此真实,如此沉重,几乎要将他压垮。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那滔天的黑暗洪流彻底淹没的瞬间,几幅画面如同撕裂厚重乌云的最后闪电,猛地刺破了他灵魂深处的黑暗:
暴风城: 雄狮旗帜在城头猎猎作响,年轻的士兵们脸上混杂着疲惫与坚毅,他们的目光穿过硝烟,信任地投向指挥台上的他——那是他发誓守护的人民。
圣光之愿礼拜堂: 提里奥·弗丁,在银色黎明的废墟中,无视周围圣骑士的反对与恐惧,坚定地向他这个被红龙烈焰灼烧得面目全非、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怪物”伸出了手。那只手,代表了圣光的救赎与信任。
奥杜尔之巅: 凛雪,那位孤高的女王,在尤格萨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