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弗丁熟悉的、属于生者的坚毅与热忱,也不再是面对凛雪时那种复杂的责任与审视,而是一种超越了生死界限、承载着亿万亡魂之重、冰冷到极致却又在最深处蕴含着某种沉重责任的——巫妖王之瞳!
他覆盖着厚重冰甲(那冰甲在他抬头时已无声无息地蔓延覆盖了他的左臂和肩头)的左手微微一动,握紧了那柄一直被他带在身边、此刻斜插在身旁地面上的巨大战锤的锤柄。
咔嚓!咔嚓!咔嚓!
如同无形的寒冰在灵魂深处凝结!王座厅内,所有残存的、未被刚才冲击波彻底摧毁的亡灵——无论是刚刚停止动作的骷髅、僵尸,还是少数几个侥幸躲过冲击波、躲在角落阴影里的高阶巫妖——它们的动作瞬间定格!眼眶中燃烧的灵魂之火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烛火,剧烈地摇曳、明灭,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试图抗拒那来自王座方向的、无法违抗的意志召唤。
下一秒,毫无预兆地,所有灵魂之火——无论大小,无论强弱——齐齐转向王座的方向,然后——同时熄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覆盖着寒冰的巨手,在同一瞬间,精准地掐灭了亿万盏微弱的灯火!
失去了灵魂支撑的骸骨和腐肉,如同被推倒的积木,哗啦啦地散落一地,堆积成新的、寂静的尸骸之丘,再无丝毫声息。克尔苏加德最后一点对亡灵的微弱联系,彻底断绝。
绝对的、仿佛连时间都冻结了的寂静重新降临冰冠堡垒的王座厅。只剩下冰层深处传来的、似乎被强大意志强行压抑下去的、不甘的碎裂声,如同远古巨兽被囚禁的呜咽。以及…伯瓦尔沉重而缓慢的、如同破旧风箱在拉动般的呼吸声,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在吞咽着极寒的冰碴。
他,成功了。
新的巫妖王,诞生于王座的余烬之上,诞生于守护的誓言之中。
克尔苏加德的灵体变得更加稀薄透明,充满了裂痕,仿佛一阵稍强的风就能将他彻底吹散。他死死地盯着王座上那个散发着恐怖威压、由生者蜕变而来的身影,空洞的眼眶里(尽管没有实体)充满了极致的怨毒和一丝…深入骨髓的、难以置信的恐惧。这恐惧不仅源于力量的丧失,更源于他认知的彻底颠覆。
“你…你做了什么?!”巫妖的声音如同漏气的、濒临报废的风笛,虚弱而扭曲,带着濒死的嘶嘶声。
伯瓦尔——或者说,新生的巫妖王——缓缓站起身。覆盖着厚重冰霜甲胄的身躯比之前更加高大、更加沉重,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力场,让整个王座厅的空气都为之凝滞。他无视了脚下散落的骸骨,那冰冷的、如同亘古寒冰深渊般的幽蓝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尸骸遍地的王座厅,扫过伤痕累累、眼神复杂难言(混合着震惊、担忧、悲伤与一丝如释重负)的提里奥·弗丁,扫过震惊中带着一丝敬畏、下意识挺直了脊背的达里安·莫格莱尼和周围沉默如铁的黑锋骑士们。
最后,那目光落在了那个躺在冰冷平台上、依旧无知无觉、如同精致苍白人偶的阿尔萨斯身上。冰冷、绝对的统御意志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如山的叹息——为这具躯壳承载的过去,为那个消失在黑暗中的灵魂,也为这无法逃避的、沉重的未来。
他没有回答克尔苏加德那虚弱而扭曲的问题,甚至没有再看那个即将消散的巫妖一眼。他只是抬起覆盖着厚重冰甲、流淌着幽蓝符文的左手,对着虚空中那残破不堪、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巫妖灵体,五指猛地一握!
“消散吧,旧日的残响。”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宣判般的绝对意志。
没有炫目的魔法光芒,没有复杂的符文闪现。只有一股无形的、源自统御王权本身的、冰冷到超越绝对零度的意志力场瞬间锁定了克尔苏加德!那是新王对旧时代阴影的彻底否定与抹除!
“不——!!!”巫妖发出最后一声充满无尽怨毒、不甘和对未知湮灭的恐惧的尖啸。他那本就濒临崩溃的灵体如同被投入了物理法则尽头的绝对零度深渊,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瓷器被极致冰冻后的冰
